周一诺奸计得逞,笑得猖狂,“多谢款待啊。”
蒋颂天端出葡萄回来,扔到周一诺怀里,愤愤地说道:“吃吧,有礼貌的客人。”
高明霞下楼,周一诺正吃得欢实,还不停往蒋颂天嘴里塞。
高明霞抽了张纸巾坐下,递给周一诺,眼睛弯着,说道:“你这么喜欢吃,让颂天摘两筐回家,带给你爸爸妈妈,正好也当我一番心意。”
蒋颂天也正有这个打算,没等周一诺开口表态,先回答:“好啊,我收拾完这些毛线就去,多摘一些给唐阿姨和周叔叔尝尝。”
说着,高明霞等不及了,催蒋颂天,“毛线先别收拾了,你现在就去,多摘一些,给你妈妈也带两串。”
蒋颂天听话地放下毛线,“嗯,知道。”
盛情难却,周一诺不便再多说,搂住高明霞,撒娇:“姥姥,你真好。”
“别客气,你喜欢吃,姥姥都留给你,你常来哈。”
“好,一定常来。”周一诺拖长尾音,字句恳切。
“……”蒋颂天嘴唇绷着,对卖乖的周一诺摇摇头,端起筐出门。
客厅的沙发斜对着院子里的葡萄架,周一诺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蒋颂天站在下面搬着椅子,选位置。
周一诺其实也想去摘葡萄,但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留在屋里陪高明霞说话。
老人家一个人住,平时没个人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多聊聊,解解闷。
周一诺磨磨蹭蹭地收回视线,从碗里拿出一个葡萄喂到高明霞嘴边,问:“姥姥,你买那么多毛线干什么啊?”
高明霞吃过葡萄,抓了两团毛线,兴致勃勃地递给周一诺看,说道:“最近在学钩织,你看这两个颜色好不好看?”
周一诺放下葡萄,接过那两团有些松散的毛线团,一团天蓝色一团鹅黄色,挼了两下,触感绒绒的,近似于毛绒玩具。
“好看,摸起来好舒服啊。”
“是吧,纯羊毛的。”高明霞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周一诺展示了一张小鸭子花纹的毛毯照片,说:“我打算钩这个小毯子。”
周一诺凑近屏幕,看清楚图案之后,感叹图案可爱的同时,又不禁觉得神奇。
“姥姥,你真厉害,能把黄色的毛线变成小鸭子,蓝色的变成水。你钩完了,我一定要来看看。”
高明霞笑笑,“好啊,不过我刚学,估计很慢。”
“慢慢来,姥姥你做饭都那么厉害,钩毯子肯定也厉害。”周一诺给高明霞加油打气。
高明霞点点头,“嗯,反正时间还早,不耽误用。”
周一诺听高明霞这么说,以为她是钩了准备冬天用,劝道:“没事,就算冬天没钩好,可以先买个毛毯盖,那种也很暖和。”
高明霞听出来周一诺理解错了,纠正道:“不是的,我不是钩给自己盖的。”
周一诺顺着话问:“那要送人吗?”
高明霞没有回答,对着周一诺笑笑,又抬手指着院子里的蒋颂天,眼神温温软软的。
周一诺顺着视线望过去,想当然地猜:“哦,要送颂天啊。”
高明霞还是不说话,笑着,摇摇头。
“?”周一诺不懂了。
高明霞抓了两下周一诺手里的那两个线团,语气满是憧憬地说道:“给颂天的孩子的。”
“啊?”周一诺表情空白着,像没听清,又像是不相信听到了什么。
其实,周一诺很难形容这一刻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是迷茫,虽然他知道结婚生子是人生中很稀松平常的事,蒋颂天有一天也会步入这个阶段,可始终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遥远到看不到,遥远到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所以也一直没想过。
周一诺嘴上玩笑着,蒋颂天大学会恋爱,下周开始他们也真要开始大学生活了,可心里仍然觉得遥远,遥远到像是不会发生。
往现实一点说,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大学恋爱,更不是每对大学恋人都会结婚,就算是结婚也不是每对夫妻都会孕育子女,就算有了子女也未必恩爱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