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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关于永熙年号(第1页)

永熙二十一年的登基大典,太和殿的梁柱间还凝着先帝丧礼的余哀。萧彻身着龙袍站在丹陛上,传国玉玺的冰凉透过掌心漫上来,恍惚间竟与先帝弥留时的温度重叠——那时老皇帝枯瘦的手指攥着他,气若游丝却字字凿凿:“守住这江山,别让百姓再遭流离。”

“请陛下定新元。”礼部尚书捧着鎏金托盘上前,托盘里的奏折叠着三道褶,每道褶里都藏着翰林学士们拟好的年号,或取“景明”,或曰“昌和”,字字都透着“万象更新”的寓意。

萧彻却抬手按住了托盘。他的目光掠过阶下百官,落在殿外那株孤零零的柏树上——那是先帝登基时亲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只是枝桠间还留着去年冬雪压折的痕迹,像极了这江山尚未抚平的伤痕。

“不必定新元了。”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满殿的呼吸骤然停滞。

站在文官队列首位的沈敬之眉头微动,刚要出列劝谏,却在触及萧彻眼底的沉静时,将话咽了回去。那眼神太像先帝了,温和里藏着不容置喙的执拗,像当年先帝力排众议,执意要蠲免受灾州县赋税时的模样。

“沿用‘永熙’。”萧彻的声音穿过空旷的大殿,撞在龙纹柱上,反弹回来时添了几分沉郁,“先帝在位二十一载,毕生都在求‘永熙’二字——永世熙宁,无饥无寒。可黄河堤坝尚未筑牢,北境烽烟仍未全熄,江南盐税还压得百姓喘不过气,这‘永熙’的承诺,他还没做完。”

他举起玉玺,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玺面的“受命于天”四字上,泛着肃穆的光:“朕要替他做完。留着这年号,不是守旧,是要让天下人都看着:先帝未竟的事,朕接着做;先帝许下的诺,朕来兑现。”

阶下的老臣们忽然红了眼眶。他们想起先帝晚年拖着病体,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到深夜,案头总摆着一碗凉透的汤药;想起旱灾那年,老皇帝跪在天坛祈雨三日,膝盖磨出的血染红了祭服;想起临终前,他拉着萧彻的手反复叮嘱:“别学朕半途而废。”

“陛下三思!”有谏官出列,袍角扫过地砖的声响格外刺耳,“改元乃祖宗家法,若因循旧号,恐遭非议,说陛下无开创之心啊!”

“非议?”萧彻看向他,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沉毅,“比起非议,朕更怕九泉之下见先帝时,他问朕:‘永熙的承诺,你怎么改了?’”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加重,“这年号是警钟,提醒朕脚下的路是先帝铺的,肩上的担是先帝传的;这年号是凭证,告诉百姓朕和先帝一样,心里装着的是他们的饱暖,不是虚名。”

站在武将队列首位的镇国将军忽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脆响震得地砖发颤:“臣等愿随陛下,守‘永熙’,守江山!”

这一跪如星火燎原,宗室、文臣纷纷跟着躬身,山呼“万岁”的声浪掀动了殿角的幡旗,仿佛连殿外的柏树都在风中轻轻颔首,替先帝应了这声允诺。

典礼结束后,萧彻回到御书房,案上还摆着先帝未看完的《河工志》,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老皇帝亲笔写的:“三月修堤,五月验粮,莫误农时。”他提笔在空白处续写,笔迹竟与先帝有七分相似。

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风拂过花瓣落在书页上。萧彻望着那抹粉白,忽然轻声道:“父皇,您看,这永熙的春天,还在呢。”

后来史官在《武帝本纪》里写下:“永熙元年,帝即位,不改元,曰:‘继父之志,承民之望。’”这行简短的记载里,藏着两代帝王的接力——有些承诺从不会因帝王更迭而褪色,有些坚守从来都刻在“永熙”二字里,融进了江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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