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朝时叶背后,弯起腰。
朝时叶正专心擦着药,看见镜子里面出现了另一张脸,手中的镜子都吓掉了。
许叩岚站直,“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
“你怎么每次都跟个鬼一样?”朝时叶觉得不对,马上朝外面喊,“邹尚,我不是让你——呜呜呜呜呜!”
“我让他放我进来的,你别去骂他。”
废话,用脚想都知道是许叩岚诓骗邹尚进来的。骂许叩岚?他巴不得被骂才对!
许叩岚看他冷静了点,把手松开了。
“好了别生气了,你脖子这里怎么了?”
“起开!”朝时叶给了他一肘子,“过敏了而已!”
许叩岚坐了下来,“怎么会过敏?”
见他一个人又拿镜子又擦药,左右手交换着使,许叩岚把药膏抢了过来,“行了我来,你都要把自己拧在一起了。”
许叩岚用手沾了点白色的药膏,用指腹轻轻的涂在那块红印上,“疼就说。”
朝时叶哼了一声,“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许叩岚擦的很轻,药膏又是凉凉的,朝时叶觉得有股酥麻的痒感从后脖颈流向了脊柱,难受的缩了缩小腹。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过敏?”
朝时叶破罐子破摔,闭紧双眼,“我对胭脂水粉过敏!”
这也是朝时叶讨厌别人跟他亲近的原因之一。小时候家里人多,经常被院里的女子抢着抱过来抱过去,每次身上必起红疹。张采芹一开始以为是吃食上面有问题,一连换了几个厨子。但朝时叶身上的红疹时有时没有,张采芹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待朝时叶能够记事之后,他就发现每次被擦了胭脂水粉味的女子抱了之后身上就要起一片让他痒痒的红疹。一些男子可能因为和家里女眷接触久了,身上也不免沾点,搞得朝时叶被有些男子接触也会起疹。
于是朝时叶有了心理阴影,也就有了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的习惯。
许叩岚看他激动的样子,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实在是憋不住笑。
“噗。”
朝时叶恼羞成怒,“你笑个屁!”说着,又要去打许叩岚。
许叩岚已经把朝时叶打人的习惯差不多摸清了,马上站起来往旁边一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朝时叶鞋都没穿,光着脚去追他,“许叩岚!”
朝瑞正在自己屋子里仔细欣赏刚刚要来的东西。
她拿起手中的玉镯,犹如羊脂玉一般温润;摊开眼前的锦缎,好似山水画的拓印;端详盒中的夜明珠,就像珍珠镀上了银光。
——这真是上上好的东西!
朝瑞的儿子徐大刚捏着自己的袖子,“娘!你今天真是让我们丢了好大的脸,你就快把这些还给许将军吧!”
朝瑞听着就来气,敲着桌子,指着他鼻子骂:“你老娘我豁出去我这张脸皮才弄来的这些东西,是说还就还的?”
她怒声说:“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滚!”
徐大刚连滚带爬的跑了。
朝瑞心里有火,但是她看向这些珍奇的玩意儿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在外人面前是什么形象。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可是她嫁的人和生的儿子都是草包,看着就气。
明明自己是朝府高嫁过去的,还要去受气。这个徐柜千表面对她恭恭敬敬的,实际上经常出去喝酒对着外面的人骂她泼妇,这些她都心知肚明。
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马球,踢过蹴鞠了。
靠不住男人,就只能靠自己。
让她认命,她偏不。朝瑞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