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抱着那件衬衫沉沉睡去。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灼热的痛苦与冰冷的慰藉间反复拉扯。
清晨,刺骨的寒意将他从破碎的梦境中拽回现实。
缓缓睁开眼,却感到头颅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太阳穴,带来钝重的抽痛。
他勉强撑起身体,一阵眩晕袭来,几乎又让他重新栽倒回去。
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显然昨晚粗暴的压制,终究还是引发了剧烈反噬。
扶着床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胡乱的将那件已然有些许凌乱的衬衫穿在身上。
简单洗漱,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带来片刻的清醒,却无法驱散身体的沉重和大脑的昏沉。
扶着盥洗台,凝视着镜中那个自己,强压下喉间的不适,开始整理身上那件衬衫。
衬衫的尺寸对他而言略显宽松,面料上乘,触感微凉,领口和袖口处依稀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香。
他将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一丝不苟,确保领子挺括,然后将下摆仔细地掖进裤腰。
做完这一切,在套上自己西装外套,仔细调整,直到外观看上去平整而体面,
最后,拿起一条深色领结,对着镜子利落地系好,遮住了衬衫最上方的纽扣。
打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餐厅里,早餐已经备好,忠伯侍立一旁。
“二少爷早。”
忠伯如常问候,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关切:“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事,昨晚没睡好。”
顾屿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对面空着的主位,“哥哥呢?”
“大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说是有紧急会议。”
“嗯。”
他没什么胃口,但依旧强迫自己吃下一点东西。
用餐完毕,起身。
“我出去一趟。”他对忠伯道。
忠伯微微躬身:“是,二少爷。请您多注意身体。”
顾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门外。
抵达会所时,侍者已引他走向靠窗的卡座。
林邵已然在座,华庭集团的二公子,国内顶尖的音乐编辑,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暗纹外套,耳垂上穿戴着一枚钻石耳钉。
他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的爵士弹奏,指尖在膝上轻敲,见到顾屿,微微颔首。
“难得,顾二少今天迟到了三分钟。”林邵的声音带着Omega特有的清润。
“路上有点堵。”顾屿在他对面坐下。
林邵笑了笑,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掠过,并未多问,直接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扁平金属小物。
它设计精巧,表面有细腻的螺旋纹路,中心嵌着一颗深蓝碎钻,看起来像是一件抽象的艺术首饰。
“喏,上次你托我找的小玩意儿。费了点功夫,设计师是个怪咖,就喜欢做这些看起来毫无用处但精致得要死的东西。”
林邵语气随意,指尖轻轻一推,那小东西便滑过桌面,停在顾屿手边。
“放哪儿都行,本身也算个装饰品。”
顾屿的目光落在那个小东西上,伸手将它捻起,看也没看便放入了口袋。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