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命……顾二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有人……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跟着您……拍、拍点东西……”
顾屿明知故问开口道:“哦?拍了什么?”
男人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磕到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拍到那个!我只是想拍点您私下的行程……求您……”
“谁指使的?”顾屿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却像坚冰一样,精准地剖开男人的恐惧。
“不、不知道……是、是通过匿名账户联系我的,钱也是那么打过来的……只说让我盯着您……”男人语无伦次,拼命想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
“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和顾总!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二少!”
顾屿沉默地看着他,仓库里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几秒后,他微微偏了下头,看向旁边拿着平板的手下,手下立刻上前,将屏幕转向他。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显然由长焦镜头拍摄的、有些晃动的视频。
画面清晰地捕捉到车内两个身影激烈交缠的轮廓——一个被强势地压在椅背上,另一个倾身覆上,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的亲吻姿态。
顾屿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足足五秒。
他关了视频,收起平板。
“处理干净。”他嘱咐了一句,便不再看地上那个面如死灰,连求饶都发不出的男人,然后转身朝着仓库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男人被重新堵住嘴拖走的微弱挣扎声,以及手下们利落行动的细微响动。
顾屿步出仓库,清晨阳光有些刺眼,眯了眯眼,坐进车里。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他靠进椅背,闭上眼,指尖轻轻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静默了几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一层冷冽的锐利所取代。
他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略显慵懒却带着笑意的声音,背景音里隐约还有悠扬的爵士乐,仿佛主人正享受着惬意的早间时光。
“哟,稀客啊顾二少。这么早召唤,是昨晚的酒还没醒,想找我再续一杯?”
顾屿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切入正题,声音低沉而清晰:“翊宸,有件事,得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电话那头的沈翊宸似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同寻常,背景音乐声随之调小,语气也正经了几分:“说。什么事能让你这么一大早绷着个脸?”
“刚处理完一个尾巴,偷拍的。目标是冲着我来的,但拍到了一些……不该拍的东西。”顾屿语速平稳,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对方是通过匿名账户联系和付款,路子很干净,像是老手。我需要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沈翊宸在电话那头轻轻“啧”了一声,并没有追问那“不该拍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只是了然道:“匿名账户?跨境?多层跳转?这种洗钱和搞情报最爱用的把戏,倒是常见。想挖出源头,常规手段可没用。”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小事,但内行的人却能听出话里的门道——能轻易点评并处理这种“非常规”手段,本身就不寻常。
“我知道你有办法。”顾屿说道,语气是一种基于长期了解和信任的笃定。
沈家背景深厚,盘根错节,早年发家史更是笼罩着些许传奇色彩,虽如今已全面洗白转型,位列本城新贵,但其家族在信息网络和某些特殊领域的人脉与能量,却从未真正消退。
而沈翊宸,作为沈家这一代最受宠却也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幺子,表面玩世不恭,热衷享受,但其手腕和能调动的资源,绝非寻常纨绔子弟可比。
处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找他比动用顾家明面上的力量要隐秘高效得多。
“行,我知道了。”沈翊宸爽快地应下,仿佛只是答应帮个小忙,“把那个匿名账户的信息发我,剩下的我来处理。最多两天,给你消息。”
他甚至没有问顾屿为什么不动用自家公司的安保或情报部门去查——有些事,藏在海面下的冰山,由另一个藏在海面下的冰山去触碰,才是最稳妥的。
“谢了。”顾屿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低调点。”
“放心。”沈翊宸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一切的慵懒,“我们沈家办事,什么时候高调过?保证干净得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等着吧。”
电话挂断。
顾屿将手机扔在一旁的座位上,身体重新向后靠去。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他目光投向远处顾氏集团大楼那高耸入云的轮廓,眼神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