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大得甚至有些莽撞,指缝间,虞清宴鬓角的碎发被挤压得凌乱不堪。
雷声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荡嗡鸣,祠堂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然而,在段燎那宽厚滚烫、带着薄茧的手掌覆盖之下,那毁天灭地的巨响,竟真的被隔绝了大半,传入虞清宴耳中的,只剩下沉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棉絮的嗡嗡震动,以及紧贴着他后背传来的段燎胸腔里那如同失控战鼓般疯狂擂动的心跳声。
虞清宴的身体在段燎的臂弯里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段燎手臂肌肉的紧绷,他能感觉到段燎胸膛剧烈的起伏,他能感觉到捂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掌,掌心沁出的汗湿。
雷声的余威终于彻底消散。
段燎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他急促的呼吸喷在虞清宴的后颈,带着灼人的热气,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用力,他下意识地想要松开环在虞清宴腰间的手臂,那只捂住虞清宴耳朵的手,也带着一丝窘迫和迟疑,微微松开了力道,准备收回。
然而,就在段燎的手掌即将离开虞清宴耳廓的瞬间。
一只微凉的手,倏地抬起,反手扣住了段燎还捂在他耳朵上的手腕。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虞清宴微微侧过脸。
摇曳的烛光下,两人的目光在咫尺之间,猝然相撞。
那眸光,不再是拒人千里,而是融化的春水,带着足以溺毙灵魂的温度。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虞清宴的眼睛,仿佛要将那双眸子里此刻所有的光芒都刻进灵魂深处。
祠堂内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在烛火跳跃的光影里,清晰可闻。
段燎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望着虞清宴近在咫尺的脸,望着那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眸,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他只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得不成调的字:“别怕……我在呢。”
虞清宴扣着他手腕的手指,收紧了些许。
他静静地望着段燎那双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着里面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炽热情感和毫不掩饰的保护欲。
片刻的沉默。
然后,虞清宴极其轻微地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嗯。”
虞清宴扣在段燎手腕上的指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收紧,他身体微微前倾,冰凉的带着一丝草药清冽气息的薄唇,狠狠地印上了段燎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唔!”
段燎的呼吸瞬间被彻底剥夺,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震惊,他清晰地感觉到虞清宴唇瓣的微凉和柔软。
虞清宴的舌尖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侵略,毫不留情地撬开了段燎因惊愕而毫无防备的齿关,长驱直入,瞬间席卷了段燎所有的感官。
段燎只觉得一股温柔的情绪从两人唇齿相接处猛地炸开,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羞赧和不安,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又霸道至极的吻彻底焚烧殆尽。
段燎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又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彻底软化,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回应了过去。
他反手挣脱了虞清宴扣着他手腕的钳制,猛地环抱住虞清宴劲瘦柔韧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死死地毫无缝隙地勒进自己滚烫的胸膛里。
他低下头,更加凶狠地带着一种近乎撕咬般的狂热,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疯狂地追逐,纠缠口吸着虞清宴口中那清冽又带着致命诱惑的气息。
“唔……嗯……”
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祠堂里骤然响起,混合着唇舌激烈交缠时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水声,烛火疯狂跳跃,将两人紧紧相拥激烈拥吻的身影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虞清宴的双手,从最初的强势按压,变成了用力地捧住段燎的脸颊,他不再保留,不再试探,不再用那层清冷疏离的冰壳将自己包裹,所有的傲慢,所有的偏见,所有曾经横亘在心头的犹疑和自我保护,都在段燎那不顾一切炽热的回应中,被焚烧得干干净净。
他主动地近乎贪婪地迎合着段燎的索取,舌尖与他激烈地共舞纠缠,他清晰地感觉到段燎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那滚烫的体温,那几乎要将他融化的毫无保留的爱意。
段燎紧紧地抱着虞清宴,他贪婪地汲取着虞清宴的气息,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柔软和回应,那感觉美好得像是虚幻的梦境,他害怕一松手,这梦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