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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经病是真有(第2页)

段燎拿着水和湿巾走回来,先递了一瓶给王逸晨:“王哥,喝点水。”

王逸晨接过,道了声谢。

段燎这才转向虞清宴,他脚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在虞清宴身边坐下,他先是将一瓶水轻轻放在虞清宴旁边的空位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将手里那包还没拆封的消毒湿巾递了过去。

“虞……虞大师……那个……擦擦手吧?”他指了指虞清宴那双沾满血污的手,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衣服……也脏了……”

虞清宴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动,缓缓抬起头。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失焦,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段燎递过来的那包湿巾上,纯白色的包装在灯光下很显眼,然后,视线才缓缓上移,落在段燎那张写满了关切、紧张、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脸上。

段燎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把湿巾塞过去。

虞清宴那只沾满血污的、微微蜷着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谢谢。”

说完,他伸出手,接过了段燎一直僵在半空忘了收回的那包消毒湿巾。

他看着虞清宴撕开湿巾包装,抽出一张,低着头,开始缓慢而细致地擦拭自己手上那些刺目的血污。

惨白灯光下的塑料长椅上,三个人都沉默的等着,凝固了约莫半小时,处置室的门终于哐的一声被推开,身穿蓝色无菌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惋惜。

“伤口处理好了,颅顶的创口有点深,幸好骨头没大问题,缝了十五针,暂时脱离危险,但失血过多加上可能的轻微脑震荡,人还在昏迷,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医生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尤其是王逸晨,语气里带着不忍:“就是…那伤口边上,还有一道挺深的划痕,斜拉到额角,石头棱子刮的?啧…这位置,小姑娘家家的……怕是要留疤了。”

王逸晨皱眉,也脸上也满是不忍。

就在这时,虞清宴突然侧过脸,视线越过王逸晨,直直钉在段燎脸上。

“段燎,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小瓷瓶呢?”

段燎完全没料到这当头一棒,被问得一懵:“啊?”他下意识回想,虞清宴确实给过一个小瓶子祛疤药膏……“那个、那个啊……”段燎的脸上瞬间滚烫起来,支支吾吾,“我…我用完了……”

话音刚落,虞清宴的眉头狠狠一拧,薄唇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浪费。”

段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他知道自己理亏,那瓷瓶里装着的黏稠微凉的药膏,伤好后,他心里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恼火,就因为虞清宴对他恢复了那副不咸不淡、爱答不理的态度,他把瓶子里剩下大半的珍贵药膏,带着点赌气的报复心理,随手抠出来擦手擦蚊子包了,那点微乎其微的不适,根本配不上这么金贵的东西,现在,这愚蠢的举动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自己脸上。

他讪讪地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在虞清宴那冷漠的目光下彻底噤了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懊丧地低下头。

王逸晨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突然降至冰点的氛围,他强打起精神:“行了,你们俩辛苦这大半夜了,快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就行了,有什么情况再打电话。”

虞清宴似乎也清楚再待下去无益,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不再看段燎一眼,起身径直朝医院大门走去,段燎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像个做错事等待发落的孩子,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回去的路,是那条漆黑、熟悉却又显得格外漫长的盘山路,没有来时的心急如焚,车内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段燎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比来时更加谨慎,每次转弯的颠簸都让他紧张得手心出汗,生怕引来虞清宴更多的不满,车窗外是无边的、吞没一切的浓稠黑暗,车灯扫过路旁嶙峋的怪石或孤零零的树影,都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怪,嘲笑着他的愚蠢。

虞清宴全程靠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头微微侧向窗外,留给段燎一个沉默的侧脸轮廓,段燎几次想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嘴唇嗫嚅着,最终在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堵无形的冰墙前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回到村里,车子在停车场停下,段燎熄了火,还来不及说话,虞清宴已经拉开车门,动作利落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咯。

接下来的几天,段燎彻底陷入了懊悔和焦灼的煎熬中,他像丢了魂一样,只要在家,就忍不住扒在自己院门缝里,盯着虞清宴那扇紧闭的木门,但凡听到隔壁院子有点动静,无论是开窗关窗,都立刻竖起狗耳朵,甚至急不可耐地开门冲出去张望。

然而,现实却一次次泼下冷水。

虞清宴的院门再没在段燎面前打开过,别说人影,连一丝烟火气都感觉不到。

段燎开始坐不住了,他放弃了守株待兔,开始主动出击,虞清宴平时除了在家摆弄草药、看书,然后就是山君殿了。

于是,白天,段燎顶着日头爬上了后山,山君殿掩映在郁郁葱葱的古树之中,石阶铺满了青苔,殿门敞开着,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在上香。

段燎在殿里殿外转了好几圈,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寻,连神像后面都不放过,甚至还跑到旁边虞清宴常晾晒草药的平台仔细查看,石头空荡荡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只有一位颤巍巍的老人慢悠悠地扫着落叶,段燎凑上去问:“爷爷,您这两天看见虞清宴了吗?”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慢吞吞地摇头:“小宴啊?哦……没见着呐,有好几天没来帮我扫台阶喽……”

段燎的心沉到了谷底,山君殿这个最后的秘密据点也没了踪迹。

一种不祥的猜测在段燎心里疯狂滋长,这家伙……该不会趁这机会,一声不吭地回城里去了吧?难道那瓶药膏,就是压垮两人之间那根本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的弦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认知让段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失落,比看到郑月琴满头是血时更甚,他蹲在山君殿门口晒得发烫的石阶上,望着远处层叠的青山和山脚下熟悉又陌生的村落轮廓,只觉得满目茫然与沮丧。

那人影,他连片衣角都没再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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