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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晏将两人牵着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些，“爷爷，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段燎。”

“爷爷好，我是段燎。”

王维的目光在段燎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化为一声包含了复杂情绪的悠长叹息：“嗯……”他点了点头，目光回到虞清晏身上：“清晏的事，他都跟我说过了。”他顿了顿：“听清晏说，你父母亲那边，也都同意了？”

段燎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爷爷，我父母完全同意，他们很喜欢清晏。”

王维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清晏这孩子，苦啊……”他苍老的声音带着心疼和追忆，“他父母……去的早。”仅仅四个字，道尽了虞清晏幼年的孤苦。“虽说是在我身边长大，可这孩子……性子从小就孤僻，习惯了一个人扛，朋友也不多，你们俩……以后都要好好的。”

听到那句父母去的早，心疼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攥紧了虞清晏的手。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清晏，用我的生命去爱护他，我父母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段燎在这里对山神起誓，”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虞清晏，又看回老人，“我绝不负清晏，他就是我段燎这辈子，认定的唯一的爱人。”

掷地有声的誓言回荡在古老的石屋里，带着赤诚与滚烫的真心。

王维看着段燎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真诚与热切，看着他和虞清晏紧紧交握牢不可分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个安心而祥和的纯粹的慈祥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段燎结实的手臂：“好好好……好孩子……清晏能找到你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老头子，也就真的放心了。”

他目光慈爱地扫过紧紧牵手的两人，语气轻松了许多：“行了，你们俩聊吧，我呀，去前面找找老朋友，也该打道回府咯。”老人说罢，便步履虽慢却稳当地，背着手踱出了石屋，将这片小小的温暖天地留给了这对刚刚经历完神圣洗礼又在此地定下终身的恋人。

段燎立刻转向虞清晏，刚才强撑出的稳重瞬间崩塌，眼底的心疼再也藏不住：“你，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爸妈的事？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直一个人扛着，就一直跟着你爷爷住？”

“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不想徒增伤感，我从小跟着爷爷，也在叔伯家住过。”

这句轻描淡写的跟叔伯住过，他想到了虞清晏那清冷到近乎孤僻的性子，想到幼时的寄人篱下，段燎的心疼瞬间达到了顶峰，眼眶都微微泛了红。

“不，等回城，”段燎猛地收紧手臂，将人再次拥入怀中，让那些过往的孤单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他分毫。“你就立刻搬来跟我住，你的中医馆照开，我上我的班，我要天天跟你腻在一起，虞清晏，你不知道，我每一天都不想离开你，白天你刚出门，我就开始想你，想得要发疯，想到恨不得把你锁在家里，就绑在我身边，让你一步都走不开，哪儿都不准去，就只能跟我……死……在……床上……”最后几个字，带着浓重的独占欲和无尽的渴望，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滚烫地响起。

“段燎！”虞清晏被他这毫不掩饰的露骨又直白的渴望臊得耳根通红，终于忍不住嗔怪道：“你个小色鬼啊。”他微微挣扎了一下，脸上红霞蔓延，方才神殿神祇的清冷荡然无存，只余下坠入凡尘后的鲜活与生动。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段燎反而抱得更紧，理直气壮，但下一秒，他松开一点怀抱，双手捧起虞清晏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纯粹到毫无保留的爱意，那目光，比祭坛篝火的烈焰更炽热，比山神俯视众生的眼神更专注。

“那是因为我爱你，虞清晏，我爱你。”

这不再是带着欲欲的告白，这是灵魂的召唤，是历经一年山中辗转、误会、暧昧、试探与最终定情后，是尘埃落定后，交付真心的终局宣言。

石屋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纠缠的呼吸声。

虞清晏清晰地看到了，在那双平日里或含笑或桀骜或灼热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如大海般深沉无边的温柔与无比坚贞的爱意。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瞬间冲上他的眼眶，酸涩而炽热，长久以来包裹着心田的冰雪，在这颗名为段燎的恒星光辉下，彻底消融瓦解。

“嗯……”

他凝视着段燎同样蕴着水光的眼眸，清晰地，认真地，同样用尽了毕生的温柔与力量，回应着这份沉甸甸的爱：“我知道。”

“我也爱你，段燎。”

段燎眼中爆发出璀璨至极的光芒，那抹因虞清晏过去的孤单而生出的心疼与酸涩瞬间被汹涌的淹没。

还能吻上去吗？

当然要吻上去！！！

此情此景，此心此誓，早已超越了世间万般言语所能表达，只有最为直接最为深沉最为契合的亲吻，才能宣泄那激荡在胸腔中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磅礴爱意，才能为这大祭最神性的巅峰之后，落下人间最烟火、也最圆满的注解。

石屋小小的窗口透出微光，两道身影在光晕中紧密相拥，深情一吻，唇齿相依，月光悄然铺洒在门口，留下一条温柔的银线，寂静无言地守护着这份于神殿之后生根发芽并最终长成的深情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