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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页）

你定期去看一虎，帮他打扫房间，塞满冰箱，留下生活费。你从不问他学习怎么样，只问他开不开心，和场地君相处得好不好。你希望他能有一个正常、快乐的青春，至少，比你拥有的要多。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真一郎的声音把你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油污，好奇地看着你。

“在想一虎。”你老实回答，轻轻叹了口气，“那孩子，最近好像又有点闷闷不乐。”

“青春期嘛，都这样。”真一郎大大咧咧地摆手，“Mikey那小子不也天天奇奇怪怪的。有空带他过来玩啊，让Mikey带他兜风，保证什么烦恼都没了！”他说得信心满满，仿佛机车是解决一切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万能良药。

阿若也瞥了你一眼，言简意赅地评价：“操心太多。”但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真正的反对。

你知道他们是关心你的。真一郎是那种“你弟弟就是我弟弟”的泛滥式关怀，而阿若，则更隐晦，或许会在你忙得抽不开身时，默不作声地去看看一虎，或者在他遇到麻烦时，用他那张冷脸和一身不好惹的肌肉“不经意”地帮点小忙。

“知道啦。”你笑了笑，把最后一口鲷鱼消灭掉，“下次休息带他过来蹭饭。”

“随时欢迎！”真一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艾玛肯定也高兴。”

店门又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这次进来的是几个穿着特攻服的不良少年，是万次郎“东京卍会”的成员。为首的少年剃着板寸，眼神凶悍，但在看到柜台后的你时，那股凶悍之气瞬间收敛了不少，甚至有点结巴：“抱、抱歉打扰了！我们找总长！”

Mikey从游戏机前抬起头：“啊，坚仔，来得正好，这关我打不过去了！”

被你称为“坚仔”的少年——龙宫寺坚，东卍的副总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先是朝你和真一郎、阿若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然后才走向Mikey。

东卍的这些少年们，似乎都对你抱有某种程度上的敬意和好感。一方面是因为你是他们总长敬爱的“姐姐”，另一方面，你本身对待他们也总是温柔又大方。你会在他们训练后送来冰镇的饮料，会听他们吹嘘（或者抱怨）打架的输赢，偶尔还会开玩笑地调戏一下他们当中长得格外清秀的三谷隆，看着对方脸红到脖子根而哈哈大笑。温柔漂亮又不端架子的大姐姐，没人会不喜欢。

三谷隆也跟着来了，他乖巧地跟你打招呼：“姐姐下午好。”目光触及你随意披散的外套和光裸的长腿时，脸微微红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

你存心逗他：“小隆今天也好帅哦，有没有女朋友了呀？”

三谷隆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喂喂，别欺负小孩子啊。”真一郎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阿若则没什么反应，只是把手里的扳手换了个手拿。

Mikey大声嚷嚷：“一虎那家伙要是看到姐姐你这样，肯定又要生气了！”

一虎确实不太喜欢你总是逗弄这些年纪比你小的男孩子，尤其是东卍的人。他总觉得他们“配不上”你，或者另有所图。你知道，那是弟弟过度的保护欲在作祟，源于他内心深处对失去你的恐惧。

你耸耸肩，适可而止地放过了害羞的三谷隆，重新窝回沙发里，像只收起了爪子的猫。

店里又恢复了热闹。少年们吵吵嚷嚷，机车零件叮当作响，真一郎和阿若偶尔的争论声，还有窗外传来的零星车声。你置身其中，感受着这份喧嚣下的宁静。你知道这里是你可以完全放松的港湾，有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有视你为家人的佐野兄妹，还有一群崇拜你喜欢你的少年们。

但心底某个角落，总有一小块是无法被填满的。那是对亲密关系的渴望与恐惧交织出的空洞，让你不断地寻找，又不断地离开。你贪恋短暂的温暖，却又害怕长久的承诺。

你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阿若。他正低头看着真一郎摆弄那个引擎，侧脸线条冷硬，鼻梁高挺，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似乎察觉到你的视线，抬眼看了过来。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狐狸眼里，映着午后的光，和你有些怔忡的影子。

你忽然想起，好像从未见过阿若谈恋爱。他对谁都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机车和健身，似乎没什么能引起他太大的兴趣。你有时候会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融化这块冰。

似乎看懂了你在想什么，阿若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仿佛在问：“看什么？”

你冲他无声地笑了笑，用口型说：“没什么。”

他收回目光，不再理你。

真一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改装大计，手臂挥舞着，差点打到旁边的工具架。阿若不动声色地伸手挡了一下，避免了一场小型灾难。

你看着他们，心里那点莫名的涟漪渐渐平复。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男朋友总会有的，下一个或许会更合心意。现在，就这样待着，也挺好。

阳光依旧温暖，店里的嘈杂声仿佛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你缩在外套里，闻着那上面淡淡的、属于阿若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极轻微的汗味，慢慢闭上了眼睛。

或许可以再小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