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樽岳想到这段回忆也笑了,当时安全城刚刚建立,人类还在为生存努力,收容所的孩子们没人看管,只能大的照顾小的,那时候的佟乐才七八岁,似乎在末世前被家里人照顾的很好,还没学会自己扎头发,他实在看不下去她成天披散着头发呆呆地坐在那里,才学着给她扎头发,带着她学习认字的。
“双马尾扎不好,但我盘头发还是挺厉害的。”
他没吹牛,柳怀昭的头发又厚又长,他照样能轻松给盘好。
“你自己先洗澡,一会我给你洗头发。”
等着柳怀昭洗澡的空档,他翻了翻柳怀昭放在桌子上的古籍,字他一个都不认识,阵法也看不明白,只能囫囵翻了个遍,打发时间。
柳怀昭洗了很久,秦樽岳等的都快睡着了,他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面出来。
秦樽岳找了个凳子放在床尾,让柳怀昭躺在床上,自己准备了两个盆给他洗头。
头皮泡在温热的水里十分舒服,秦樽岳还用指腹轻轻帮他按揉着头皮,使柳怀昭有些昏昏欲睡。
秦樽岳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面相太凶,柳怀昭初见他时还有些防备他,只是认识之后才发现,这人脾气真的好到不行,佟乐也说几乎没见秦樽岳发过火。
柳怀昭突然想起来小师姐曾经看的话本,那话本里的男主人公就像秦樽岳一样,小师姐说假如成亲就要找这般男子,才能恩爱一生,迷迷糊糊间,柳怀昭想着,要是谁能和秦樽岳成亲,是不是每天都能这么舒服地洗头发。
柳怀昭头发太多,洗起来要很久,但好在秦樽岳有耐心,柳怀昭睡着后,他将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如墨般地头发在水中散开,秦樽岳洗得仔细,毕竟最近一直待在医院,只是洗着洗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看向闭着眼睡觉的柳怀昭。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太正常,他察觉到最近的自己总是在看柳怀昭,只是他们才相识差不多一个月,他自认为不可能对柳怀昭保佑什么特殊的感情——至多就是战友之情,就如同乔朗他们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和自己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再加上又长得太过好看,所以自己才忍不住多关注他。
没想到自己也是那种肤浅的人,他自嘲地笑笑,然后轻轻地捞起柳怀昭的长发,放进干净的盆里,然后端起用过的盆,去浴室换水。
柳怀昭睡得沉,秦樽岳又刻意放轻动作,所以他丝毫没醒。
秦樽岳敛了心神,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直到洗完了头,又用毛巾简单擦干后,才轻轻将人推醒,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柳怀昭盘腿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任由身后的秦樽岳折腾他的头发。
两个人下楼时,佟乐已经独自喝掉两碗汤了,看见柳怀昭后,挤眉弄眼的问他最后怎么洗的头。
“秦樽岳给我洗的。”
“我就说吧!乔朗你的蛋糕归我了!”佟乐一拍桌子,冲乔朗嚷道。
“什么蛋糕?”柳怀昭来了兴趣。
郑殊给他盛了碗汤,说道:“严鸣送来了几块小的,说犒劳我们的,还有余老板也送了一整个,说谢谢你之前救了她。”
柳怀昭点点头,问:“为什么乔朗的蛋糕归你了。”
“我俩打赌呢,赌哥会不会给你洗头,我就说我哥那么会照顾人,给你洗个头有什么稀奇的。”
“秦哥怎么不给我洗!”
看着乔朗控诉的眼神,秦樽岳淡定地说:“你那头发摸起来都剌手,我可不想碰。”他说完一顿,不自觉回想起了柳怀昭如绸缎般丝滑的头发,手心微蜷,清了清嗓子坐下了。
几个人已经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饭桌上格外热闹,连不怎么说话的严辽都尝试讲了个笑话,虽然这个笑话只逗笑了佟乐一个人。
只有秦樽岳一直沉默,期间柳怀昭频频看向他,都被他刻意避过了。
晚上,柳怀昭穿着他之前买的睡衣站在了他房门口,问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秦樽岳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只感觉到太阳穴猛地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