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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搏（第2页）

锵！

剑尖擦着她腰侧，狠狠刺入地面石板，碎石激射。苏白薇抓住这血换的缝隙，不顾一切翻滚脱身。余光瞥见他手臂上那片迅速扩散的死灰色，心如刀绞。

赤练眉头紧锁，眼中玩味消失，转为不耐与凝重。他猛地将血魂铃举至眼前，音调陡然拔高！

叮铃铃铃铃——

“啊——！”跳跳如遭雷击，身体剧震，发出凄厉惨嚎。一声微弱的气声，从他染血的唇齿间逸出：“薇……”伴随着这声呼唤，他眼角处，更多的乌发瞬间褪色，化为刺眼的灰白。

苏白薇瞳孔骤缩，呼吸一窒。那微弱的呼唤，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她的心脏。眼中最后一丝属于跳跳的光彻底熄灭，被冰冷的青光吞噬。青黑蛊纹在他皮肤下疯狂搏动凸起，一股腐朽之气瞬间弥漫开来。这一次，连她最深的危机也无法唤醒他了。

剑势突变！

青光剑化作狂暴飓风，再无半分迟疑。每一剑都凌厉致命，却又隐隐透出僵硬。

苏白薇狼狈闪避，身上再添数道血痕。左臂被一剑斜撩，深可见骨，整条手臂顿时垂落。

一道横扫剑气将她劈飞，重重砸向赤练方向的石地。剧痛席卷全身，意识在黑暗边缘摇摇欲坠。冰冷的石地硌着伤口，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忽然，记忆刺破黑暗——

“那你呢？喜欢青色吗？”

“喜欢……像黎明前最暗也最自由的天色。”

那平静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点燃最后的力量。

“为了那道青！”

躯体爆发出最后的挣扎。她右肘抵地，腰脊绷紧，用尽残存气力将银簪甩出。寒光直取赤练握铃的右腕。

赤练反应极快，惊怒中猛地沉腕急避。

嗤！

锋利的簪尖擦着他腕骨掠过，带出一道深长血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虽未伤及筋骨，但那瞬间的灼痛，让他的手指剧烈一抖，催命的铃声瞬间走调破音。

“贱人！”他咆哮着，强忍手腕火辣辣的疼痛，试图稳住铃声。

铃声失控的刹那，跳跳眼中青光剧烈一闪。守护她的本能压倒蛊控，剑锋踉跄偏转，带着残存之力，狠狠刺向赤练。苏白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刺，又在燃烧他多少寿元？

赤练惊觉侧身，剑气凌厉扫过。

嗤啦！

剑锋撕裂了他的衣袍，在他右臂上划开一道血口，皮开肉绽，鲜血涌出。创伤点燃暴怒，他左手抓过铃铛，癫狂摇动，铃音爆发出更剧烈的尖啸。

毁灭的剑锋再无停顿，朝着地上无力躲避的她，劈头斩落。

剑光过处，空气凝滞。

涣散的瞳孔里，祭坛烈焰在青光剑刃上跳动……

那冰冷的锋刃切开最后的光，剑柄后方——

一只布满灰斑的手被无形丝线扯动，挥下。

剑身如镜，倒映出她阖眼前染血的唇角……

刺耳铃嘶急速沉入重水……

剑身映着的最后天光，随她阖眼沉入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