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饲猛,”月本静叫了他的全名,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认真,“看着我。”
犬饲猛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抬起了眼。
“首先,”月本静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如果我觉得一件事是‘浪费时间’,我连一秒都不会投入。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犬饲猛的瞳孔微微一动。
“其次,”月本静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在他手臂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犬饲猛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确实觉得你很有趣。”
犬饲猛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下去。
“但有趣的点,”月本静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接了下去,“不在于你那些‘丢人的反应’,而在于你这个人本身。你的单纯,你的直率,你明明害羞得要死却还是努力想要靠近的样子,还有…你那种莫名其妙的、坚持要成为武士的笨拙信念。”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度:“这些,比任何实验数据都有趣得多。”
犬饲猛彻底呆住了,耳朵下意识地竖起来一点,眼中的黯淡被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冀所取代。月本君…是这么看他的?
“至于那四个人…”月本静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不太想提,但还是说了,“他们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开始和结束的原因很复杂,但绝不是什么‘觉得有趣就扔’。”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淡,“我没有那种低级趣味。”
“那…‘特殊样本’呢?”犬饲猛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月本静看着他,嘴角终于勾起了一点熟悉的、却不再让犬饲猛感到寒冷的弧度。
“样本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要看进犬饲猛的灵魂深处,“我暂时…还没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能让我每天‘顺路’过来,甚至亲自制定‘脱敏方案’的个体。”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所以,犬饲猛,不要擅自给自己下定义,也不要擅自解读我的行为。”
“你是不是‘浪费时间’,是不是‘好玩’,是不是会像那四个人一样被‘结束’…”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按了按犬饲猛的手臂。
“…决定权在我手里,不在你乱七八糟的想象里。明白了吗?”
犬饲猛傻傻地看着他,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月本静的话像一阵强风,吹散了他心中积压的阴霾和冰冷的猜测,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但那种被全然否定的绝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悸动。
月本君没有玩弄他…
月本君说他是唯一的…
决定权…在月本君手里…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希望?
看着犬饲猛那双重新亮起来、却依旧带着懵懂的狗勾眼,月本静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脱敏治疗得暂停了。
得换一种更直接的方式,才能让这只单细胞生物彻底安心。
他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恢复了平时那副冷静的样子。
“今天的治疗取消。”他宣布道,“回去好好睡觉,不许再胡思乱想。”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添了一句:
“还有,梦是自由的,我不介意。但因此影响状态…”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犬饲猛一眼。
“…我会用我的方式帮你‘解决’。”
犬饲猛的脸“轰”一下全红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又被羞耻感击垮!
月本君果然什么都知道啊啊啊!
但这一次,那羞耻感里,却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期待。
月本静看着他那副再次红成虾子、尾巴却在护具下蠢蠢欲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终于真正转身离开了。
留下犬饲猛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护具,心跳如雷,整个人仿佛在冰火两重天里走了一遭。
他好像…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