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烁确确实实还在意周嘉礼,在意到他刚刚看到黑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有种想把对方揍翻在地的冲动。
但他不敢承认!
他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站在周嘉礼的面前,更不觉得自己还能重新拥有周嘉礼。
七年前他们就走向了不同的分岔路口,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就是易烁本人。他就像是个胆小鬼,对于自己冲动造成的后果不敢说“对不起”,也不敢再回馈周嘉礼的主动。
易烁觉得冷,不知道是寒风吹过来导致的,还是还没从周嘉礼差点被撞中缓过神来。
在这样的极端天气下,他们面对面站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近得都可以看清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明明气氛很暧昧,但又夹杂着无数的像是冰刃的刀子。
周嘉礼又往前靠了点,只差几厘米就可以吻在易烁的唇上。他再次强调:“易烁,你还在意我!”
易烁泛红的眼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得厉害。
他咽了咽唾沫,缓了会儿才艰涩地开口:“对不起。”然后把伞柄塞到了周嘉礼的手里,转身奔跑在大雨中。
他反复念着“对不起”,在充斥着雨声的周围,这三个字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易烁被淋成了落汤鸡,跑近公寓大门时物业前台的几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由跑改为了走,被打湿的头发黏在了肌肤上,模样不算很好看。
走到电梯口,他抹了把脸上雨水扫了人脸,电子屏幕上显示了“6楼”。
物业前台的小高急忙追了过来,想问问“先生您找谁?”,但在看到易烁的侧脸时,就将这个问题咽了回去。
“易先生,您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小区只有五栋楼,每栋楼只有十二层,而且还是一梯一户,每层楼下面的物业几乎都能认识自己管理的这栋楼的业主。
而且十多分钟前,小高明明还看到易烁撑着伞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怎么这会儿就淋成了这副鬼样子?
易烁摇了摇头,不太想说话。
电梯从顶楼开始下滑,到七楼的时候停了下。易烁抬眸瞅了眼,等得有点不耐烦。
小高又问:“您需要帮助吗?”
易烁皱着眉,又摇了摇头。
小高看出来他情绪不佳,便没再问什么了。
易烁回到家里就冲向了浴室,花洒里的热水似乎捂不热他,他仍然觉得太冷了!
他盯着地面上泛光的瓷砖,脑海中回想起周嘉礼的车子往后耸动的画面——真的太恐怖了!
那瞬间他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抛进了千尺深的大雪里,雪水不断地往他耳鼻喉里钻。在看到周嘉礼从车上下来时,他又感觉自己被人从雪地里拽了起来,窒息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仰面朝着花洒,用疼来把自己拉离那个场面。
这次的澡足足洗了四十多分钟,易烁从浴室出来时还擦着在滴水的头发。
忽然门铃响起,他当然不会觉得是周嘉礼,所以也就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物业小高,他的手里端着个铁圆盘,盘中有个玻璃杯。
易烁瞥了眼,都不用问,光凭空气里的味道就已经猜到玻璃杯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