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口中默念咒语,一方小鼎自灵台飘出,下一瞬就将还想讲话的蜘蛛精收入其中,鼎中冥域真火燃烧不止,一进去,蜘蛛精就痛得生不如死,那火无视所谓护体真气,直灼魂魄,却又不一下将人烧死,只能根据修为锻体程度,将人从内而外烧个干净。收回焚天鼎前,听见里痛苦的嚎叫和恶毒的咒骂。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周远微楞,莫名想起当年那人将此鼎交给他时,那时鼎中亦有一魔物,听闻在人间村庄肆意屠戮,喜食人肉,被大师兄收进鼎中后,炼化了将近7天,本以为早就魂飞魄散,谁知那日大师兄传鼎与他,他竟还有一丝躯体未散,最后关头恶狠狠的毒骂大师兄。
他当时心里听到这话在想什么呢?时间太过久远,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
“师兄……”
他难得又想到过去的事,直至被魏炎拍了肩膀才从记忆中抽离,魏炎摊手道:“确实如那蜘蛛精所说,洞府里很干净,只在深处挂着一幅画。”
他拿出画轴打开,画上是一名完全陌生的男子,一身病弱的气质,平平无奇的五官,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周远扫了一眼不愿再看,疲惫道:“林师弟的孤云早已认主,不在洞府内,必然在周围某处。”
他自乾坤袋中掏出一柄偏秀气的弯刀,魏炎神色顿时面露不忍,“云师姐她知道了。”
“此事为何要瞒她?”周远疑惑,“她比你我更有资格知道林师弟的消息。此次若不是受了伤,我们此行就要多个她。”
魏炎偏过头,不想和这个没有情商的人争论,周远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手中灵气注入,那柄弯刀似乎收到吸引一般,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二人立即跟上,弯刀飞了许久,才在一处村庄停下。
魏炎看着弯刀落在一户农家前,诧异道:“这畜生如此谨慎,灵器扔这么远?”
周远拾起弯刀,环视周围,此处偏远,周围灵气稀薄,明明是个小村庄,又是清晨,却无人气,周围除了几声鸟鸣,异常寂静,实在诡异。
“小心些,这里有问题。”
昆吾剑已出鞘入手,周远敲敲门,意料之中无人应门,下一刻院门被暴力破开,周远看着大步踏入院中的魏炎,心中厌烦,他此番下山未曾想要来人间界地,等会赔偿只怕是个问题。思索间他亦跟着魏炎进了小院内,才走不过两步,魏炎便立于厅中不再动弹。
“又怎么了?”周远只当此人大少爷脾气发作,绕过魏炎,院内景象尽收眼底,血迹早已干涸,两具无头尸首分别俯卧在院中东南方向,头颅滚落在一旁。
“实在是丧心病狂。”魏炎不住感慨,“只怕是那蜘蛛精怕泄露了容貌和行踪,竟在此地屠村。”
周远不语,上前查看了尸首情况,脖颈处切面干净利落,且毫无灵气残留,如此炎热的天气,却无臭味传出,想来只能是昨日所为,只是不知是否是遭遇了匪徒,如此惨烈。
手中弯刀又一次震颤起来,周远起身,跟着弯刀一同进了边上的一间矮屋,弯刀飞至一床被褥上落下,周远捏紧了昆吾,他能感觉到被褥下仍有生息,不知是人是妖,手中灵力飞去,将被褥掀开,下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一身的血迹,林师弟的孤云剑就在他身旁,亦沾染了脏污。
“找到了吗?”魏炎大大咧咧进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床上,“还有活人?怎么孤云在这里?”
他手已经朝孤云伸去,周远阻止不及,眼看他将剑拿起。
“瞧你那紧张劲,”魏炎收起孤云剑,扫过床上人微微起伏的胸膛。实在太脏了,魏炎嫌弃地皱了皱眉,“若是那蜘蛛精所为,怎会留下这么一个活口,这人只怕有鬼,不如一并杀了算了。”
他嘴上话音未落,太极剑已经飞至床上人的咽喉处,即将接触到脖颈处的皮肤,剑尖却受到阻挡,与昆吾剑刃相接,一时屋内灵气炸开,魏炎收回太极,回头怒骂:“你有病吗周远!这么近来挡我的剑。”
“这人身份不明先不说,身上毫无灵力痕迹,看穿着也只是一般农家人,你要滥杀无辜也请不要在我面前。”
“你、”魏炎气得要跳脚,斗气道:“就算杀错了又怎样,一个凡人,杀便杀了。”他看向床上人,又道:“本公子最不怕的……”
他一句话未说完便瞪大了眼,面上表情惊疑不定,周远走近一看,原是刚才震动的灵气将床上人的发丝吹开,露出清晰的面貌来。
魏炎手中太极回鞘,与周远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不解。无他,只因这人竟然长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与万剑宗两百年前陨落的大弟子傅怀川及其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