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深,殿内灯火摇曳,烛芯偶尔噼啪作响。阿昭已在榻上安睡,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奶牙初生的痕迹在唇角若隐若现。
苏辰却迟迟没有合眼。
【叮!系统提示:宿主所交付之马镫图纸,已进入试制阶段。】
【当前进度:13。】
【预计所需时间:五日。】
光幕在黑暗中浮现,映得他眉目更显冷峻。
“五日……”苏辰心底默默掂量。
这五日,不仅是图纸试制的关键时段,也是他观察宫中动静的好机会。
他并不天真,以为一切可以悄然无声。宫廷深处的暗流,他已多少察觉到。
——
第二日清晨,宫中忽有诏令:太宗欲亲观少年骑射。
整个少府苑顿时热闹起来。李泰、李恪、程处弼、杜楚客皆兴奋异常,连日操练,只待这一刻显露锋芒。
苏辰虽年幼,却也被唤去随行。
午时,武德殿外校场旌旗猎猎,鼓角铿锵,尘土随蹄声飞扬。百余匹战马在阳光下昂首嘶鸣,声势极盛。
李世民身着轻甲,端坐高台,目光锐利如鹰隼。长孙皇后携数名内侍立于一侧,神情温和而端庄。
一众少年在校场上纵马驰骋,箭矢破空,呼喝震天。李恪勇猛,拉弓射柳,箭无虚发;程处弼力气惊人,硬是将一匹烈马生生驯服,引得四座惊叹。
李世民大笑,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唯有苏辰,被乳母抱在场边。年幼的身子不足以驾马,连弓都举不稳。
可他的目光,却牢牢落在马镫之上。
那些粗糙木镫,在少年们疾驰时摇摆不定,不少人因脚步不稳而落后,甚至有险些摔下马来的。
苏辰心底暗叹:若是鲁延能尽快试制成功,这一幕将彻底改变。
就在此时,李世民忽然转目,看向场边的他。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似乎洞察一切。
苏辰心头一紧,连忙俯身,抱起怀里的阿昭,做出一副专心照料妹妹的模样。
阿昭恰好伸出小手,笨拙地去抓他衣襟,奶声奶气地笑了两声。
这一幕,反倒引来高台上的笑声。
长孙皇后轻声道:“陛下,七郎虽小,却极会疼妹妹。”
李世民眼神略缓,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是啊。小小年纪,懂得怜惜血脉,难得。”
这一番话落下,殿中许多人都暗暗记在心里。
——
校场比试结束,少年们各自归去。
苏辰却被一名内侍悄悄请入御书房。
殿内寂静。
李世民独坐案前,手中捧着一卷竹简,见苏辰进来,放下竹简,抬手示意他上前。
“七郎,你可知今日为何唤你?”
苏辰心底一沉,却仍乖巧跪下:“儿臣不知。”
李世民凝视着他,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