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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扫除与新章程（第1页）

二手游戏机以低于市场价三百块的价格火速出手时，林砚正在出租屋里进行一场堪称“刮骨疗毒”的大扫除。

他戴着从超市买来的橡胶手套，把垃圾桶里堆积成山的泡面桶、烟蒂一股脑清出去，垃圾袋勒得手指生疼。原主大概有半年没正经打扫过这里，地板黏得能粘住拖鞋，窗台上的灰尘厚得能写字，书桌上除了泡面调料包就是皱巴巴的烟盒——林砚光是扔掉的空烟盒，就装了满满两大袋。

作为一个穿书前独居五年、有轻微洁癖的人，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猪窝般的环境。从前他的出租屋虽然小，但书架上的书永远按类别排列，桌面一尘不染，连冰箱里的牛奶都要按保质期顺序摆放。

“难怪原主能在这里编出那么多瞎话，”林砚擦着窗户上的污渍，看着玻璃渐渐变得透亮，“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大概连自己是谁都能忘了。”

他把原主堆在床底的脏衣服全塞进洗衣机，倒了半瓶消毒液，泡沫涌出来的时候，仿佛能看到那些藏在纤维里的颓废和混乱被一点点瓦解。晾衣服时，他发现原主的衣柜里除了几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衣服，于是顺手打开购物软件，给自己在pdd上买了两套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

收拾到书桌时，他把散落的课本归拢好，计算机系的专业书赫然在列：《数据结构》《操作系统》《计算机网络》……大多是崭新的，显然没怎么翻过。林砚随手翻开一本《数据结构》，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算法公式，忽然愣了愣。

他本科其实辅修过计算机，毕竟金融还得结合计算机，他对这些基础知识并不陌生。原主能考进这所大学的计算机系，高中时的理科底子必然不差，只是被后来的放纵磋磨殆尽了。

“可惜了。”林砚把课本按学期排好，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扔掉最后一袋垃圾时，隔壁的阿姨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到焕然一新的门口，惊讶地多看了他两眼：“小伙子，你这屋子终于打扫啦？前阵子我还跟你叔说，这味儿都快飘到我家了。”

林砚笑了笑：“以前太懒了，以后会经常打扫的。”

阿姨走后，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第一次觉得这个逼仄的小空间有了点“家”的样子。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洗衣液混合的清爽气息。

他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摸出原主剩下的半包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穿书前他偶尔会抽支烟缓解压力，但原主这烟不离手的架势，纯属自毁健康，必须戒。

手机响了，是原主的混混朋友王浩发来的微信：“哲哥，晚上包夜去不去？新开的网吧充一百送两百！”

林砚回了两个字：“不去。”

对方秒回：“？？？哲哥你转性了？”

林砚没再理他，点开了学校的教务系统。原主的成绩单触目惊心，红一片的挂科记录，绩点低得可怜，再这么下去，毕不了业是迟早的事。他查了查课程表，明天上午有一节《计算机组成原理》，是原主挂了两次的课。

“就从这门开始补吧。”林砚在备忘录里记下课程时间和教室，在网上找了配套的教材和习题。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他给自己煮了碗简单的番茄鸡蛋面，坐在收拾干净的书桌前，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新身份”的生活。

墙上还贴着原主喜欢的电竞海报，林砚没撕，那是属于江哲的痕迹，他没必要全盘否定。只是书桌上，海报旁边多了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课本，旁边放着刚买的笔记本和笔。

吃面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穿书前的日子。每天泡在图书馆和自习室，对着枯燥的金融模型，偶尔也会觉得累，但那种为了目标一步步前进的踏实感，是骗不来的。

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穿书前也谈过一段短暂的恋爱，后来因为对方出国分了手。对于感情，他信奉“真诚”二字，像原主这样靠着欺骗得来的虚假关系，在他看来既可悲又可笑。

吃完面，林砚翻开了那本《计算机组成原理》。起初还有些生涩，但越看越顺，那些曾经学过的知识像沉睡的种子，在脑海里慢慢苏醒。他拿出笔记本，认真地做着笔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看到深夜，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原身定的日程安排发来的消息：给苏沐送早餐。

林砚愣了愣，不得不说原主这舔狗还是做得到位的，不过林砚就不打算送早餐了，他估计他的出现是对苏沐的一种打扰。

林砚放下手机，继续看书。他知道，处理苏沐的事是迟早的，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这个烂摊子一样的人生，一点点拾掇干净。

至少，要先做个合格的大学生，而不是靠欺骗过活的渣滓。

窗外的月光落在摊开的课本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笔记。林砚伸了个懒腰，看着笔记本上自己工整的字迹，忽然觉得，或许这场莫名其妙的穿书，也未必全是坏事。

至少，他还年轻，未来可不会现在就被限制住，他想，他要好好继续活下去，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个被原主辜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