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慈回到茶楼时,天泛鱼肚白。不知是不是因为带伤的缘故,这次走回城南时格外慢。
嵇慈走向二楼隔间,未入隔间就只远远望见鹿杏晗,她趴在茶桌上睡着了,安安静静的。
但他脚一踏入隔间,鹿杏晗立马就醒了。
嵇慈入座对角,温声道:“吃了早饭没?”
鹿杏晗还未睁眼,听着是师兄的声音,便揉着眼睛,嘟囔:“没,你们还没回来,本想等你们一起的。这一等,就又睡着了。”
鹿杏晗顶着的一头鸡窝,将嵇慈目光抢了去,嵇慈生笑道:“小晗可谓真女中豪杰,不拘小节……发型都如此独特。偏偏梳个鸡窝样!”
“哎呀!嵇兄,莫贫我……啊?!”鹿杏晗恼着回应,却在彻底睁开眼睛,大叫一声。
嵇慈被鹿杏晗吓得一惊。她此刻拍桌,眼睛瞪大,眉头紧锁,叫道:“嵇兄!你这怎落得一身伤?!”
嵇慈莞尔,心想: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口道:“无碍,都已上药,不过是路上与妖打了一架,占了下风。”
鹿杏晗忙坐到嵇慈身侧,心疼地摸着伤口,怒道:“哪的妖?!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它!”
嵇慈安抚道:“别气。说来倒是奇怪,但这妖不是我们可以指染的。待师父来再议。”
鹿杏晗还是气鼓鼓,道:“竟有我们都无法对付的?”
嵇慈神色认真点头,欲开口。
竹帘忽地被掀开,陈意念手拿布袋迈了进来,他望到两人时一征,边皱眉道:“嵇慈,你怎么了。”边入座对角,将布袋置于桌上。
鹿杏晗好奇拿过布袋拆开,里面是六个包子,还淌着油水。
嵇慈就近拿个包子,啃食道:“在城北葛塘遇到一水妖,没打过它,法器竟对这妖无效。且伏邪司折了两波人。非常妖。”
陈意念道:“嗯,下次小心些。你俩先把消息报报。”说罢,抛了个葫芦瓶给嵇慈,道:“金疮药。”
鹿杏晗抢先,却被包子呛了口,脸通红道:“咳、咳……我来!解简是和下人二黄在万年桥消失的,且是凭空消失。这为真,还有几个证人看见。”说罢,嵇慈递给杯水。
鹿杏晗喝口顺顺,又道:“我有用过感灵符验过,确实是妖气。我还在瓦舍问过几人,解简个人有什么仇人没,无一例外他们都夸他人好,就没了。”
嵇慈接着道:“李氏家贫,住葛塘,育有两子。我有问他那日在做什么。他是说在给孩子做饭。葛塘水妖只在晚上出没,如果绑人再回风险极大,且屋子构架简单,没有特殊点可以放人。所以我认为他动机小。”
嵇慈想了想,又补充道:“但又不是不可能。”
陈意念点头,道:“柳氏叫柳琦罗,现在住城西,还挺有钱,娶了个妻。日子过得挺滋润。倒也不像个绑人的,我有潜入宅子,将解简的物品烧了用感灵符验,并无他的气息。且他与宅子都无妖气。”
陈意念说完,望着两人道:“你们怎么想的?”
嵇慈沉思,解简是凭空消失,那定是有妖协助。而妖帮人无非就两类理由。一为钱,二为欲。
若是第一类,则柳氏最合适,毕竟他现如今富裕,又与解老爷有血海深仇。可是柳氏及柳宅都无妖气。人一旦与有妖共处,其妖气是遮盖不了的。
若是第二类……嵇慈确实是不大相信,李礼又怎会与妖共处?与妖相处还有一副作用,人越发久处,则身心具损,形容枯槁。却不论李礼精壮,那子嗣还在呢。
“师父,怎么办,线索好像卡住了……”鹿杏晗一脸苦恼,不断啃着手指。
忽得竹帘被人掀起,来了个小斯马马虎虎地奔了过来。在靠近三人时被阶梯绊倒在地。他吃痛地叫道:“不好了!陈师父,有具新尸体在解宅!解老爷叫你们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