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极淡的失落滑过心尖,阮误生垂下眼睑,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微微低头,对准话筒。
“我口不择言,我胆小如鼠。”
“我桀骜不驯,我屡教不改……”
与他带着锋芒的长相不符,他的声音其实很温柔。
“自尊比任何都重要,连爱也无法超越。”
“但我不敢相信,你还在这里……”
“如果某一天,你应允同我相见。”
“那将是一生最奢侈的春天……”
副歌的高□□薄而出,电吉他的solo随之迸发,带上了一种近乎撕裂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滚烫的生命力,在巨大的礼堂里回荡。
“星星就要出现,你还不回来吗?”
“你的钢琴落满灰,你还会回来吗……”
在副歌即将攀上最高点的前一刻,学生会照例派代表上来给选手献花。
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走近,笑得肆意张扬,将怀里的花束递出。
不是同其他人一样的雏菊或玫瑰,是一捧茉莉。
台下很多人在为阮误生尖叫,但他只看见了那双盈满笑意的桃花眼。
歌声依旧平稳地流淌:“……你轻声说,别离开我。”
连嘉逸从舞台上退下,阮误生回过神,凭着肌肉记忆唱完这首歌。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掌声响起,阮误生对着台下微微鞠躬。
直起身时,他看向幕布缝隙的那个方向。
连嘉逸站直身体,笑着为他鼓掌,动作不大,在喧嚣的掌声里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还是看见了,仿佛周遭沸腾的世界都已虚化褪色,只剩下舞台上这束光,和不远处光影交界处的人。
后台的混乱像一锅煮沸的水,阮误生肩背吉他,怀里抱着那束茉莉,耳膜里还鼓胀着刚才台下模糊的喧嚣。
“太棒了吧,软软!帅得要死!”沈岁鸢几乎是扑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我全录下来了!我要循环播放!”
阮误生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无奈道:“……你开心就好。”
连嘉逸站在沈岁鸢后面一点的位置,弯起嘴角:“我们生生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还好。”阮误生移开目光,“比我厉害的有很多。”
“可惜了,我真觉得你很厉害。”连嘉逸真诚道,“世界上可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像别人一样。”
“对呀对呀!”沈岁鸢开团就跟,“软软你超棒!”
一张嘴说不过两张嘴,阮误生讪讪道:“……哦。”
“感不感动?我一忙完就来看你唱歌。”连嘉逸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小气鬼,给我奖励。”
沈岁鸢心中警铃大作,眼不是眼鼻不是鼻,“来那么晚,你还是找个窗户跳下去吧。”
连嘉逸:“……谁跟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