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呀:????????:可以,三秒内出现。]
[one:那你回头⊙ω⊙]
阮误生下意识回头,眼中带着没来得及掩饰的惊谔,一句随口抛出的刁难对方竟真应验了。
他不知道连嘉逸看了多久,只感到狼狈。
事情追溯到回家时,程林醉醺醺地堵在门口要钱买酒,他让对方滚,最后自己滚了。
阮误生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连嘉逸这才注意到他右腿校服裤洇着深色污迹。
“你受伤了?是不是好痛?”连嘉逸有些紧张地上前一步,“你能等我吗?我去买点药回来。”
“不用了。”阮误生语气硬邦邦的,“你没有自己的人生要操心吗?”
连嘉逸反驳:“我现在就在操心我的人生。”
阮误生沉默了半晌,“别管了,我自己过得挺好的。”
这话说得有点虚,两人都没说得出话来,只剩下沉默在夜色里蔓延。
“生生,”连嘉逸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以后不开心,我就给你唱歌吧。”
“我不听。”阮误生别开脸。
“我想给你唱,赏个脸。”
“我不信。”
“我真的,”连嘉逸悄悄往前挪近一小步,路灯的光晕刚好落在他头顶,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给你唱。”
夜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阮误生没再反驳,也没再看他。
连嘉逸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少年独有的、毫无技巧可言的真诚。
阮误生依然低着头,肩膀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连嘉逸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气场似乎温和些了,于是唱得更卖力。
阮误生忽然抬起手,似乎想揉一下眼睛,动作间,宽松的校服袖子滑落了一截。
昏黄的光线清晰地照亮了他手腕往上几寸处——一道暗红色的狭长划痕。
歌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冻结,比刚刚的沉默更加沉重窒息。他所有的笨拙、所有的勇气,在看到那道伤痕的刹那,都化作了利刃,狠狠刺进心脏。
“你还好吗?”连嘉逸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先处理一下吧。”
阮误生猛地惊醒,飞快把袖子拉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慌乱。
“你玩够了没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比刚刚任何一句话都冷硬,“别再找我了,就这样了,我本来就恶劣。”
“对不起,我没有在玩,我也不会跟你吵架。”连嘉逸简直想跪下来求他,“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夜风吹乱阮误生额前的碎发,眼里不再是之前的冷漠和平静,而是一种被窥见最不堪的秘密的羞怒和难堪,每个字都清晰冰冷,“别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连嘉逸着急忙慌道,“我是……”
是什么?是难过?是心疼?是愤怒?还是那点卑微到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喜欢?可能连他也说不清楚。
阮误生转身就要离开,他下意识伸手想拉住,指尖却只擦过冰凉的校服布料,“你等一下……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我以后不来纠缠你了。”
声音消散在风里,阮误生没有停留,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缓慢却坚定地融进更深的夜色,独留连嘉逸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只有夜风的冰凉。
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猫叫,连嘉逸慢慢收回手,望着阮误生消失的方向,路灯的光晕在他眼中晃动,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