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安摇摇扇子,笑得淡然:
“只要搭上顾丞相,白家还用愁吗?”
“白子穆”最后是被将军府中人接走的。
白父直送他到府门之前,见到林彻,差点没给人跪下来让他不要走,楚月安笑着和他拜别,转身就对上林彻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林彻几乎是咬牙切齿,平常绝不上马车,这次却是连推带拉将楚月安拉上来,劈头就是一句:
“小姐!这也太危险了!”
楚月安知道他要生气,连忙竖指唇前:
“嘘!还没走远呢!你想让你家小姐一番苦心经营全被浪费吗?”
林彻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再说,楚月安连忙拍他肩头将人按坐在座位上,见林彻一双剑眉拧起,故意不看他,楚月安叹笑,宽慰道:
“这么大气性?我还没和你们计较上午那事呢。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在书房给你留了字条,你也找了过来嘛,反正这一趟本就不打算让你跟着的,嗯?听话,你小姐我什么时候算错过?”
林彻显然不赞同,抱起双臂,冷冷道:
“既是如此,至少也该提前知会属下,这次幸好提前发现,若是没有,小姐又打算如何脱身?”
楚月安揉揉脸,浑无所谓:
“大不了便在白府住一晚。再说了,我这不是让春鹊去传午膳了?时间算得正正好不是?要我说,本来是打算我们三个吃饭的时候和你们提一提,谁知道你们一个两个来雍都之后都跟变了性子似的,这也不愿那也不愿,连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往后如何能成事?”
见林彻神色有所松动,楚月安趁热打铁,状似漫不经心说道:
“你这么想帮忙,那也好,明日便劳烦你回一趟梧州,把季玉心带过来。不必掩人耳目,对外便说是楚府小姐热衷梨园戏曲,是特意请来的曲艺师父。”
林彻一怔,脱口而出:
“小姐不可!”
楚月安却是一转态度,眉目一凝,颇具威严:
“我方才说了什么,现在便忘了?”
林彻“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属下不敢!”
楚月安轻笑一声:“我看你可是大胆的很。”
林彻抿着唇一言不发。
楚月安略有些头疼,从袖中抽出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马车行驶得稳健,他估摸着也快入府,不得耽误,便倏地收起扇面,“啪”一声拍在林彻左肩: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愿叫她来也行,反正春鹊姐姐一手易容术高超无比,你既这么大胆,演一演我也无妨,是也不是?”
林彻听明白他话中含义,一张脸腾起红晕,竟然还顺着楚月安推断想了想自己身穿小姐服饰一举一动的样子,不寒而栗,连忙甩了甩头,声音都有些哆嗦:
“这…这如何可行,我是男子,如何演得好女子?”
林彻也是糊涂了,话落才想起面前的楚月安何尝不是男子?他一顿,立刻意识到自己犯忌,连忙又要再跪请罪,却被楚月安一把拽起,脸上神色平静:
“跪什么跪,起来。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至此不易,怎么也不愿意为小姐分担分担?”
说着,从座位底下抽出件轻盈的女服,一手按林彻大臂,一手便作势要往他头上套。
林彻以为楚月安真打算让自己演小姐,脸色白了几分,又不敢反抗,只好弱弱道:
“属下…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所以你还不愿回梧州叫季玉心过来?”楚月安憋着笑,循循善诱。
恰巧,马车到了楚府后门,车夫在外头传唤一声。
林彻闻声如蒙大赦,连忙一把掀开已经罩在头上的软布,急声应道:“愿意!属下愿意!小姐吩咐,属下誓死追随!林彻这便出发!”
说罢,连滚带爬夺出马车,好像生怕楚月安抓他回去给他换女装一般。
楚月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仰倒在座榻之上,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则想着,不行,他早晚要蒙倒林彻给他穿次女装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