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争看看身上这件自己一直没当回事儿的校服,说实在的,这花纹他一点都不喜欢,颜色单调,款式单一。他其实比较中意东千尺或者西凌云那样的校服,金紫金磷龙飞凤舞的,多好看。
“我的我知道了,那你们呢?”吴不争边走边打量着李修崖的红衣和楚肖云的白衣,“你们这也是秀满符篆的校服?李兄这身我孤陋寡闻,可南皎阳和北鸣涧的校服我都见过,楚兄这一身谁家的校服也不是呀。”
看吴不争打听着打听着就要打听到楚肖云的痛处了,这人像木头一样,跟娘嗯了半天,终究是没开口问亲娘为什么亲自给他做衣服却不告诉他,李修崖急忙打岔:“先别问我们的校服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啥事?”吴不争总觉得还是跟李修崖说话放得开,跟楚肖云说话他心里总是很打怵。“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我上次问你的,我在竹里馆看到的那幅画的事儿。”李修崖一边走一边问,这问题他一定要搞懂,不然干爹的仇家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什么画?噢,你说那幅画呀?怎么了?”吴不争想了半天才想起李修崖之前向他提起的画是哪幅。
“画中有四个人,你爹吴院长,万如意万老前辈还有吴均吴老前辈我都见过了,还有一位。。。。。。老前辈,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怎么在玄墨书院没见过他?”李修崖想了半天应该怎么称号干爹,后来还是用老前辈比较不惹人怀疑。
“其实,这是我家的秘辛,外人都不知道,我爹也明令禁止不许对任何外人提起这人。”吴不争道。
正当李修崖以为打听无望,吴不争准备以这个借口拒绝他的时候,吴不争话锋一转,豪气干云的道:“对外人不可说,但此刻我们一同赴险捉妖就算是兄弟了,兄弟怎么算是外人呢,所以也没有必要对你保密。但你要保证不对别人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他又看了看李修崖身边的楚肖云,补充道:“只告诉你们两个,不要跟其他人说。”
李修崖被他这难以捉摸的逻辑搞得哭笑不得,但总算是听明白一件事,吴不争愿意告诉他干爹的事情。
吴不争继续说道:“其实,我爹年轻的时候便声名显赫,并非是因为我爹修为好,而是我爹有三个结拜兄弟,他们四人各有所长,在各自的领域里登峰造极,被世人成为雷霆万钧。
我爹就是霆,他姓吴名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爹擅长的是剑术,我三叔你们见过了,姓万名如意,他绰号‘千机妙手’,想必你也能猜出他当初擅长的是什么。
四叔跟我爹都是吴氏子弟,单名一个钧字,他过目不忘,擅长经书子集妙手丹青,那幅画就是我四叔画的,是不是惟妙惟肖?
而你没见过的那人就是四人中的老大,雷霆万钧中的雷,他年岁最大,但脾气却是最顽劣最不成熟的,姓孙名雷字剑痴。据说他这个字是我祖父给他取的,因为他痴迷铸剑,便得了这么一个字。”
姓孙名雷字剑痴。
李修崖更能确认了,那人一定就是干爹,干爹痴迷铸剑,藏在地窖里的宝剑不计其数,佚名仙门之所以这么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铸剑材料大都昂贵,干爹又不愿意使用普通的材料,他说那样还不如不铸,亵渎剑灵。
所以干爹贪财却不是守财奴,他把每次赚的钱都用在了铸剑上,以至于钱钱小时候的玩具都是宝剑,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像个假小子一样挥着剑打打杀杀的,干娘说她一点儿没有女孩儿样。
吴不争没察觉李修崖的异常,他继续说道:“后来我家出了一件事儿,导致孙雷失踪,大概是死了,我三叔因为悔恨一怒之下自断双臂,我四叔为了平众怒,自请家法处置,被斩断了双腿,本来是判他断双腕的,我四叔爱书如命,说没有手就不能写字看书了,不如没有脚,那样他就可以永远待在屋子里看书。”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才华横溢的万如意自断双臂,又让吴氏家族废掉家族中这么优秀的子弟双腿?而干爹却是从来对玄墨书院的事情闭口不提,还告诉自己有大仇家在中玄墨一带,一辈子像过街老鼠似的东躲西藏,不敢露面,李修崖扮乞丐就是他干爹教的,他小时候干爹带他出门,爷俩都是扮作叫花子,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吴不争似乎看出了李修崖的疑问,终于没忍住,开口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我娘说那时他正要临盆,却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导致我出生后好长时间我爹都意志消沉,我的出生都没让他开心起来。
我娘说我爹那段时间总是在责怪自己,说自己不应该多嘴跟大哥说圣墓山有一柄非常诡异的宝剑的事儿,明明知道大哥铸剑成痴,天下所有神奇的宝剑他都想一睹为快。
我爹其实跟孙雷关系最好,我爹现在手中使用的宝剑还是孙雷送给他的,名叫三人行,本意是提醒我爹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没想到,最后雷霆万钧真的只剩下了三个人,送他宝剑的那个人先一步离开人世。每每我爹想起依旧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圣墓山?干爹难道进入过圣墓山?
李修崖急忙询问:“那孙雷是在圣墓山失踪的吗?万老前辈和吴老前辈一同受罚是因为他们也进了圣墓山吗?”
还没等吴不争回答。
楚肖云低沉的嗓音响起:“噤声。”
李修崖刚要继续问,不管楚肖云的警示,可他的余光看到的一幕让他不得不赶紧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