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来时陈宝生讲的话和这几日在县里感受到的景象,这位山阳县县令应该是一位务实爱民的好官,挑挑拣拣一番后,言蹊决定送些麦种。
也不是不想送更多的,只是他的情况对方肯定知道,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只有麦种能用一直藏在身上圆过去,至于土豆红薯那些,至少也得等他再走几个地方才能慢慢拿出来。
而此时的县衙内古道宜正拿着拜贴给刘正峰看。
“正峰兄,你来看。都说字如其人,此字行云流水潇洒不羁,看来这位言举人是位洒脱之人啊。”
刘正峰凑过来看,确如古道宜所言。
“那说不定与大人志趣相投。”
古道宜哈哈一笑:“我倒是期待明日相见了。”
刘正峰看着兴致勃勃的县令,心里也是替他家大人无奈,大人明明是一位肆意自在的性格,却因为长了一张端肃严正的脸愿意跟他交好的都是一些迂腐老古板,气的他常常对着镜子唉声叹气,希望这位言举人不要被这张脸吓到吧。
翌日清晨,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言蹊打开窗时一股风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将轻薄的长袍换成加棉的后,揣上麦种去赴约。
县衙门口是被特意调过来的陈宝生,远远看见一个撑伞之人身着一身月白长袍,他便赶紧迎了上去,果然是言蹊。
“哎陈差役?好巧啊,你今日不当值吗?”
“县令特意遣我在门口等候大人,您随我来。”
县衙不愧是官方建造的,古朴厚重大气,当值的衙役也是精神奕奕。
一边走,一边感叹古代园艺审美真的出色,与他在现代看的江南园林不同,这里的园林设计透露着一种朴实淳厚的气质。
“到了。”
言蹊抬头看向花厅,厅内坐了三个人,正中间坐着一位身着浅青色头戴官帽的人,想必就是县令了。
“在下言蹊,见过县令大人。”
古道宜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请坐。言举人这几日在县里吃住可还习惯吗?”
言蹊心里吐槽不习惯,口中却道尚可。
随着和县令的交谈时间越来越久,言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冷汗淋漓,怎么会有人长的一脸正气说话确是八百个心眼子,要不是有系统不停提醒,他早就露馅了。
古道宜确是越说越满意,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如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吧。”
“有大人为兄长,那可真是言蹊的福气。”
古道宜拊掌大笑道:“好好好。”
刘捕头和王典史起身朝二人恭贺,花厅一时其乐融融。
“对了,此次前来有一样东西送与兄长。”
言蹊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古道宜。
“这是?”
“是麦种。”
“麦种?”古道宜有些不解,麦种有甚稀奇的。
看出三人的不解,言蹊微微一笑道:“这是新麦种,亩产可达三百斤。”
古道宜噌的一下站起身,双眼紧盯着言蹊问道:“言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看着面色大变的三人,言蹊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自然知道。兄长若是不信,不如亲自种了试试,到时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古道宜试图从言蹊脸上找到一丝心虚,但可惜并没有。他希望言蹊说的是真的,但又怕希望落空。
看出他在想什么的言蹊并不觉得生气,这说明他没看错人,古道宜确实是一位好官。
“刚好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左右不过等四个月罢了,兄长这都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