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避而不答,言蹊怒火更上一层:“下官迟到确实不妥,您直接记下我迟到就是,为何拖拽下官。”
眼看他还是不明白,盛淮安只觉那日定是因为天黑没看清,什么机灵,分明和他爹一样是个莽夫。
盛淮安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这郎中职位是圣上钦赐,入职当日就迟到是在恃宠而骄吗?”
言蹊原本高涨的怒火被一盆冰水浇灭,他只顾想着早日被清退,忘记他这郎中职位不是寻常考进来的。
看言蹊想通了,盛淮安才语重心长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不管你原本想做什么,既然你此刻身为户部郎中,就当做好郎中之位。”
盛淮安的话犹如一击重锤将言蹊砸醒,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随心所欲还自觉自己小心谨慎,实际上他的破绽犹如渔网一般明显与密集。
言蹊心情复杂:“多谢大人今日教诲,下官铭记于心。”
盛淮安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言蹊行礼告退来到郎中办公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能感觉到周围偷窥的视线,有好奇有不满有审视,但他现在一头乱麻无心应付,索性打开桌子上的公文假装忙碌。
吃了一顿有些难吃的办公餐又煎熬了一下午,下值时间一到言蹊就第一个冲了出去,顾不上其他同事怎么看他,他急需去找他爹娘验证一件事。
让小厮去他院里告诉小厨房今日不做他的份,他抬脚迈进后厅。
果然他一进来他爹就皱眉问他今日怎么回事,言蹊简略的将盛淮安的话复述一遍,接着装作是不经意的样子说道:“爹,我忘记跟你讲了,我无意间找到了玻璃制作的秘方了。”
“当啷”一声言阙手里的碗筷掉在桌子上,言母也是震惊的看向他。
言阙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你说什么方子?”
言蹊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玻璃方子。”
言母放下碗筷伸手探向言蹊的额头,担忧道:“儿子你是不是发热了?”
言阙背靠椅子沉默不语,言蹊冲他娘安抚的笑笑也一言不发。看他爹的表现言蹊心里不断下沉,他爹…确实发现了什么。
饭后父子两人默契地往书房走去,言阙站在桌案前背对着言蹊。
“爹,你…”言蹊不知道该如何问。
言阙却是明白他的未尽之言,结果话头道:“我确实怀疑过你不是我的儿子。”
言蹊心里咯噔一下声音发涩:“那…”
言阙摩挲着儿子的发顶叹息道:“当父母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