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你舍得对我下手吗?你又……舍得对这副皮囊下手吗?哈哈……哈……”
舟云霁感觉已没有力气的手被塞入一把沉甸甸的东西,微微偏头才发现——是那把被磨的发光的匕首——是这个疯子之前割断项圈的那把。
手被眼前人控制着抬起,毫不犹豫地抹向那个疯子自己的脖子。
咣当——
舟云霁拼尽全力地将匕首扔在地上,全然不顾被拽的生疼的手腕。匕首只在颈部刮出一条细小的口子,几颗血珠渗出。
“果然啊……老师~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林散猛然地加快了速度。
“不……不,走开……”
一直因舟云霁的倔犟而僵着的脖子突然顺从地枕在了林散的手臂上,紧紧咬住的牙齿也微微张开一条缝隙。
林散眉毛一挑,好像觉察到了些什么。
但那些弱下去的呻吟声没有再度响起,林散继续着机械的动作,内心却再泛不起波澜。
在这个紧拉着窗帘的房间,浓郁的绣球花香还是从窗缝中挤进来。
林散就这样把这具没有回应的躯体压在身下,如曾经上万个日夜一般……
“放开我……走开!”身上的被子被一把推开,大半落在了地上,舟云霁的胃部感觉一阵抽搐,强烈的反胃感涌上鼻腔。
他起身下床,顾不上整齐摆在床边的拖鞋与猛然起身的眼花,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只吃了个面包的缘故,空荡荡的胃只能吐出些稀薄的水,但呕吐的欲望却完全没有消退。
到最后,吐到已经有些脱水症状的舟云霁只能无力地跪在洗漱台前,嗓子火灼般的刺痛,肚子也开始隐约有些疼痛,呕出来的液体带上了些殷红。
在卫生间缓了很久,舟云霁才勉强能够起身,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回了卧室。
几步路中,只要舟云霁能摸到的电灯开关都被他打开,屋子中的光比平日白天还要亮,他掀起被子,哆哆嗦嗦地爬上床,直到完全被被子盖住,他才放松了一点。
明明小时候村里太阳一落山,一米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国家虽通了电缆,但贫困村优惠了大半的电费,他们村还是没几个人交的起。
那时的舟云霁就敢每天放学走墓地那边,插近道回家,可现在……
舟云霁抓起床单,汗珠止不住地往下流,呼吸愈加急促,却也不肯探出被子去换气。
被子中的黑与闷又勾起了冰柜中的回忆,唯一的区别便是冰柜中的冷和被窝中的热。
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这么胆小呢……知足了心理准备,舟云霁怕自己反悔似的快速掀开了被子。
果然……没有林散,不、没有那个……的身影。
舟云霁确定了自身的安全,看向那堵空白的墙壁。在梦中,那是通往地下室的地方。
明天早上再去检查吧……舟云霁终究还是有些害怕,怕那堵墙后面真有一个走廊,怕那堵墙后真的有个疯子在带着面具般的笑容看着他。
更怕……更怕……疯子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会在未来的哪一天……失去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