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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病中惊坐起（第3页）

“我们早就与古神为敌了，”厄菲梅洛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从我们决定不依靠血液力量的那一刻起。”

格罗弗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纸：“我在旅途中找到了这个。上面记载了苏美鲁女王时期的仪式细节，或许能帮我们理解欧顿之子的特性。”

厄菲梅洛接过羊皮纸，银眸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来如此。。。。。。欧顿之子需要特定的容器才能存活。那些夭折的眷属，是因为母体不够强大。当年亚楠女王能顺利怀孕……也是因为纯种苏梅鲁人血统吧，现在城里已经没有了。”

“那欧顿岂不是痴心妄想……”尤里叶小声道。

作为博里亚斯最后的血脉，如果博里亚斯之血真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么由她来承担这个风险再合适不过……厄菲梅洛没有说话，只是脑海中想着，这次自己不得不去研究血了。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银发如瀑，眼神坚定如钢。

“通知那位外乡猎人，”厄菲梅洛对尤里叶说，“他很可能是月神的人选，因为他的血液成分极为复杂且没有任何变异和排异倾向……还请他暂时留在学院。而他在梦境中的经历，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对抗月神的方法……”

“我这就去叫他。”尤里叶立即起身，长袍在转身时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不多时，猎人跟随尤里叶来到会议室。当众人讨论月神和欧顿的计划时，他始终沉默不语，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关于亚米达拉……”猎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诸位可知道它盘踞在噩梦前沿？那个介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夹缝地带……曼西斯学会的旧据点，甚至拜尔金沃斯教学楼一层的角落，都可以通往那里。”

“拜尔金沃斯我非常熟悉，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通道。”厄菲梅洛微微皱眉。

“您或许只是看不见，所以未能察觉。”猎人平静地回答。

厄菲梅洛恍然大悟：体内流淌着古神及其眷属的血液，自然拥有与它们相似的视角。而他至今仍能保持理智，没有兽化或疯狂，这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月神选中的容器。

“噩梦前沿是一片废墟，”猎人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符文，“之前那个蜘蛛信徒引诱我去见亚米达拉，我确实在那里见到了它的本体之一——那个具有攻击性的本体已经被我消灭了。”

“其余的本体呢？”尤里叶急切地追问。

“亚楠城上空就漂浮着好几只，”猎人的目光扫过窗外的夜空，“诸位看不见也好……那个具有威胁的本体已死，剩下的恐怕只是在监视城中的动向。”

格罗弗突然捂住脑袋，碧绿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所以亚米达拉作为科斯的使徒，现在却在当月神和欧顿的双面间谍？”他苦笑着摇头，“它是想从中渔利，还是单纯地凑热闹？”

厄菲梅洛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银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无论如何，这盘棋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外乡的猎人，还请你详细说说在噩梦前沿的见闻……”

猎人点点头，紫眸中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他开始讲述那段离奇的经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厄菲梅洛专注地听着，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窗外，血月高悬，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这场密谈。而在众人看不见的高空，几道扭曲的身影正无声地游弋，依旧是监视着城里的的一举一动。

“我明白了。”末了，厄菲梅洛点点头，随后走出会议室。

格罗弗看着厄菲梅洛的背影，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夜，我踏着月色来到拜尔金沃斯的顶楼，看见厄菲梅洛正手持望远镜专注地观测着什么。察觉到我的脚步声，她放下望远镜，银眸中流露出一丝温和。

“大人，您在忙吗？”我将手中的书本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

“不，你来得正好，柯妮黎亚，”她的声音比往日柔和，“最近会不会觉得太累了？”

“还好，都只是学习的过程罢了，”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她示意我坐下，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关于打理学院上下事务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辜负了她的期望。

“不是这个，”她轻轻摇头，“我是说其他。”

我困惑地望着她：“还请您明示吧。”

“那位猎人昏迷的时候，还有醒来之后……那日我试探他的实力，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好像是真的怕我把他打坏了一样，”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还有现在……你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医生看助手的眼神。”

“啊？我……我……”我的脸颊瞬间发烫，慌忙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

厄菲梅洛转向窗前，深深叹了口气。

“抱歉大人，我知道这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我急忙认错，“今后我会尽量克制……”

“不，我只是在自责，”她打断我，声音低沉，“曾经我想不顾一切地寻求破局的方法，让所有人免受灾难之苦。然而如今……”她顿了顿，“作为你的老师，我连为你争取到作为人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做到。你这个年龄本不该背负这么多责任，连好好体验一段感情都成了奢侈……”

“不是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您是个好老师，更是个合格的守护者。”

“我这一生已经无法翻盘了，”她转向我，银眸中映着星光，“想来今年你也有17岁了吧？这个年纪本该好好谈一场恋爱的，我真的很希望你不必像我一样辛苦……”

“大人，您曾经也有过爱慕之情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其实……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她的神情中，我隐约猜到了答案。那一定是段无法言说的心事。

“人间如此，而那个人不肯以卑微的姿态苟活于世，就连将死之言都不肯坦白，”她的声音很轻，“所以啊，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不能拘泥于私人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