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津美纪含着血泪看着他,五条悟断成两截趴在他的脚边,虎杖悠仁被两面宿傩受肉,伏黑惠被血液包裹着无法呼吸,眼睁睁看着伏黑津美纪哭诉着她的痛苦。
所有人都会因他而死!
伏黑惠猛然惊醒,他正躺在五条悟身边,银白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筛了进来,碎了一地的银霜。他偏头看见五条悟呼吸起伏的胸膛,他嘟囔着:
“惠,睡吧,没事了。。。。”
伏黑惠伸手用指尖挑上五条悟银白的睫毛,绵长的呼吸拂过他的掌心,五条悟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伏黑惠的脖子里,很痒。
从前伏黑惠走得慢,五条悟把他抱在怀中肩上,后来五条悟牵住他的小手看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一点一点地探索这个世界,再后来他们并肩而行,五条悟在后面看伏黑惠不断地向前,去征服属于他的天空。
清晨的阳光洒入房间,五条悟难得睡了个自然醒,他伸手一摸,伏黑惠正靠在他肩膀上睡着。
好久没有一起睡过了,自从搬入了新伏黑家,伏黑津美纪的死仿佛隔在了他们中间,伏黑惠把他赶去了别的房间睡觉,而且关于伏黑津美纪的东西,他通通锁了起来。
五条悟抱住他,用鼻尖悄悄碰上了他发尖上的阳光。
“惠,又迷路了吗?”
儿时他们一起坐在阳台上数星星,五条悟嘴里嚼着棒棒糖,“咯吱咯吱”的,伏黑惠只是眼神淡淡地看星星,写作业,五条悟忽然问:
“惠,你去过旷野吗?那里的星星比这里好看得多。”
那时候五条悟总是喜欢钻到伏黑家小小的漏水房子,他外套上偶尔带着腥臭的血液,被伏黑惠抱到洗手台洗干净。五条悟会像巡视领地一样几步把伏黑家逛一遍,然后开始修漏水的天花板或者一闪一闪的灯泡。
那段时间五条悟似乎不太开心,伏黑惠在阳台写作业,五条悟总是坐到他隔壁啃糖果看星星,说一些有的没的。
“惠,你看过旷野上的星星吗?”
“没有。”
伏黑惠的天地很小,小到只有这一芥小屋,只能装得下五条悟、伏黑津美纪和他,以及“轰隆隆”响的空调与闷热的仲夏。
“你的人生可不能只有这么一点啊。”
伏黑惠一直不明白五条悟的眼底为什么会有一层薄薄的雾霭,他也不想知道,毕竟他们相差太多,伏黑惠无法理解,他只知道五条悟不开心。
有时候五条悟会和伏黑惠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大抵总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许是刚刚当上老师的不适应,也许是来自咒术御三家的老旧规矩,又或者是学生的顽皮,亦或是夜蛾正道的念叨,又长又细碎,五条悟都觉得自己啰嗦,他偏头看向伏黑惠,明明小孩子听不懂,却依然在认真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
他们坐在同一片星空下,听着熟悉或陌生的蝉鸣。
“醒了?”
伏黑惠看见五条悟正在厨房烤面包,他做好了朝食和便当,伏黑惠一边扣纽扣一边问:
“你要去哪里?没有任务吗?”
“做完了,今天和你去个地方。”
他们一起坐下来吃早餐,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他们很少有共同地闲暇时光,应该说闲暇的时间都很少,即便曾经同住一处屋檐下也很少有碰头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谁有空就准备食物和清扫家里,然后急匆匆地休息或者执行任务。
五条悟把家里贴满的标签收起来,然后把冰箱的过期食品全部丢了出去,伏黑惠问:
“这花生酱过期了?”
五条悟扶额无奈道:“过期很久了。”
伏黑惠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五条悟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开始打包便当。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处广阔的旷野,这处地方他们来过,在伏黑津美纪中了诅咒之后。
“津美纪是很好的善人。”
十四岁的伏黑惠坐在病床前,五条悟站在他身后,回答道:“不错。”
伏黑惠托起伏黑津美纪的手沉声说:“但她没有得到幸福,而恶徒却总能逍遥法外。这世界根本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五条悟说:“现实与理想总是会出现偏差,那你想怎么样呢?”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渣。”
五条悟揉揉伏黑惠的头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可是如果不作为的话,就永远不会改变哦。虽说前路道阻且长,但行则将至。”
旷野的长风迢迢,仿佛四周的青草蓝天会无限延伸,于是每个方向都是前方,眼前有崎岖或平坦的道路,五条悟揽着伏黑惠的肩膀走在蓝天下。五条悟坐下来,柔软的草浪将他包裹,前方有云海和山丘,身后有野花和蒲草。他脱下眼罩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