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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志愿服务活动圆满落幕。回程的车厢里，少了来时的紧张和生疏，多了疲惫后的满足和团队间的熟稔。学生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小憩，或兴奋地翻看手机里记录下的照片和视频。

白景阳依旧坐在白景辰身边，高大的身躯在宽敞的SUV后座里也显得有些局促。一天的体力消耗加上山路颠簸，困意袭来，他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不受控制地歪向了哥哥的肩膀。

白景辰正用平板电脑处理几封紧急邮件，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重量，动作顿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看着弟弟毫无防备的睡颜，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微微张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只累极了的大型犬。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弟弟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放轻了敲击键盘的动作，将平板的光线也调暗了些。

坐在副驾的林薇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激动地和身边的张悦分享（张悦已经在另一辆车上睡着了），只是默默收回目光，心里暖暖的，带着纯粹的祝福。真正的甜蜜，无需旁观者的喧哗，自有一种安静的力量。

车子驶入别墅车库时，夜色已深。白景辰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脸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景阳，到家了。”

白景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懵懂，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哥哥的肩膀，含糊地“嗯”了一声，才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走进温暖的家门。房间的感应灯亮起，照亮了空旷却充满归属感的空间。

“累坏了？”白景辰看着弟弟依旧带着倦意的脸，温声问。

“还好，”白景阳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就是山路坐车有点晕。”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两人的拖鞋，将哥哥那双质地柔软的羊皮拖鞋放在他脚边，然后才换上自己的。

白景辰看着脚边摆放整齐的拖鞋，心头微动。这种无声的、细小的照顾，已经成为了白景阳的习惯。他换上鞋，抬手揉了揉弟弟依旧有些乱翘的短发：“去冲个澡，解乏。我给你热杯牛奶。”

“嗯。”白景阳应着，高大的身影走向浴室，脚步还有些拖沓，但脊背挺直。

白景辰走进厨房，动作熟练地倒牛奶，加热。厨房里很安静，只有微波炉低微的嗡鸣声。他靠在流理台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思绪却飘回了白天的山坳。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简陋却充满希望的图书角，夕阳下弟弟教孩子们投篮时那充满活力的身影…还有此刻，这满室的宁静与等候。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满足感充盈着他的心。这种生活，有责任，有远方需要关怀的人，有为之奋斗的事业，更有身边这个将他视为整个世界、也让他甘愿放下所有界限去守护的人。这种羁绊，或许不为世俗常规所理解，但它带来的温暖、力量和归属感，是如此真实而强烈。

微波炉“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出温热的牛奶，倒入杯中。

白景阳冲完澡出来，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只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走到厨房，看到吧台上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眼神瞬间亮了一下，像只看到食物的大狗。

“把头发擦干。”白景辰将牛奶推过去，顺手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白景阳接过毛巾，胡乱在头上揉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捧起牛奶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满足地舒了口气，嘴角沾了一圈奶白的印子。

白景辰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又好笑。他伸出手，指腹极其自然地擦过弟弟的嘴角，将那点奶渍抹掉，动作轻柔得像拂过一片羽毛：“多大了，喝牛奶还能喝到脸上。”

白景阳被哥哥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亲昵的触碰弄得一怔，麦色的脸上迅速飞起一层薄红，眼神有些闪躲，却又乖乖地没动，任由哥哥的手指擦过自己的皮肤。那微凉的指尖带来的触感，像细微的电流，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哥…”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湿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嗯？”白景辰收回手，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白景阳看着哥哥温润的眸子，在厨房柔和的灯光下像蕴藏着星辰大海。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没什么。牛奶很好喝。”

白景辰笑了笑，没再追问。他理解弟弟那点笨拙的、不善于表达的情绪。他抬手，这次是轻轻拍了拍弟弟结实的胳膊：“喝完早点休息。明天周末，可以多睡会儿。”

“好。”白景阳点头，捧着剩下的牛奶，跟着白景辰走出厨房。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温暖而朦胧。白景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白景阳则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像在山上露营时一样，极其自然地坐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挨着哥哥的小腿。他拿出手机，安静地刷着，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时刻确认哥哥的存在，而是一种全然的安心和陪伴。

白景辰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心思却有一半在脚边那个温暖的存在上。他能感受到弟弟靠着自己小腿的体温，听到他平稳的呼吸。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滑过书页边缘，最终，还是忍不住垂落下来，像在山上时一样，极其轻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落在了弟弟半干的、毛茸茸的发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白景阳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像只被撸顺了毛的大狗，甚至舒服地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的脑袋更贴近哥哥温热的掌心。他依旧看着手机，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悄悄扬起。

灯光静谧，时光无声。书页偶尔翻动，手机屏幕的光线在弟弟专注的侧脸上明明灭灭。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流淌在指尖与发丝间的温柔，和弥漫在空气里的、全然的信任与依恋。白景辰的心，在这份宁静的暖意中，越发清晰地锚定了一个认知：这条偏离了“常规”的航路，或许就是他灵魂深处真正渴望停泊的港湾。未来如何，他不再畏惧，因为有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