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喊我?”路远寒特别无耻地甩锅,“我今天有课。”
“你还知道有课?”墨不染冷冷嘲笑,“睡得跟死了似的,谁喊得醒。”
路远寒深知自己但凡熬夜必定睡过头的毛病,不再反驳,给班主任发消息请了天假,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翻身下床扎进了卫生间。
昨天沈修砚买了一筐六两重的太湖双黄母蟹,张姨清蒸了一半,拿另一半做了蟹黄拌面。
墨不染是个螃蟹脑袋,各种奇奇怪怪的螃蟹他都喜欢吃,尤其是大闸蟹,所以张姨做蟹做得特别拿手。
一顿饱餐给他肚皮撑得圆圆滚滚,又在家憋了两天实在待不住,非要跟着路远寒散步回学校玩。
回校路上路远寒一直心不在焉地琢磨动机,不知不觉聊起了案子:“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徐月蔷提供的那只安全套里留的精液确实是王泽昊的,而且套外面已经干掉的血迹和体液经鉴定是徐月蔷自己的。”
“这下铁证如山,被害人变强奸犯。”结果在预料之中,墨不染没有多惊讶,“陈竞辉和吕旭怎么说?”
徐月蔷手握硬核不在场和受害人双证据,显然不像她表现出来得那样胆小怯懦。
“他俩死不承认。”路远寒说,“轮番审讯三遍都没松口。”
“会不会是王泽昊瞒着他俩单独干的?”
“有可能,但没道理。”路远寒捏了捏眉心,“我还是觉得有些太顺理成章了。”
墨不染问:“你说徐月蔷?”
“对,她分明是摆在明面上误导警方的棋子,退路早就被真正掌控棋局的人安排好了。”路远寒梳理线索,“归根结底事情不是她做的,鞋盒、短信、性侵,或者说送猫尸给你、约王泽昊去后山、揭露强奸犯,这三处关键走向其实都可以推脱说是白宜璇主导,她被动迎合。警方除了拘审,奈何不了她,时间到了无论如何都会被释放。”
墨不染蹙眉:“可王泽昊的死。。。。。。她如果知情就是帮凶,跑不了的。”
“那也得有证据证明她知情才行。”路远寒眸中恼意渐深,“目前来看,只要她死不承认,很难给她定性。”
两人走到一中西门,路远寒从门卫室取了三个包裹,拿完直接带墨不染去了操场后山那片腹地。
地面已经半干了,没有案发当天那么泥泞,目光触及浑浊暗绿还散发臭味的池塘,某些画面袭过,墨不染胸口猛地一跳。
“有件事我没跟你讲。”他缓了缓心神,低声说,“那只在一教草丛里找到的打火机,是姜皓月某任女朋友送给他的,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路远寒蹲在树边组装几个快递拆出来的东西,凝眉问:“你摸过吗?”
“没碰过。”墨不染摇头,“TA要拿到姜皓月的打火机很容易,可到底是怎么搞到我的指纹的?”
“过会儿就知道了。”路远寒组装完毕,起身举在手中看了看。
墨不染看着鱼线、铁钩以及赤云广场大爷同款风筝轮,惊疑:“这不是传说中的钛镁合金刹车防倒转双把手线轮吗?”
路远寒哑然失笑,夸他:“真厉害,这么长一串名词都能记住。”
他把鱼线一头系在风筝轮底部扎紧,转动外轮手把,一圈一圈将线缠到轮轴上,收到最后一截线头捏住穿过铁钩打了两个双重八字结。
“这是什么操作?”墨不染吊着负伤的手臂,站在旁边闲散看着他,“你是想用鱼线勇闯风筝界,还是想用风筝轮勇闯钓鱼界?”
路远寒扬起唇角:“钓鱼线加风筝轮,勇闯凶手内心世界。”
他用履带把风筝轮固定在那棵粗壮的杨树树干上,上下调整找到能使出最大力气操作的位置,牢牢扎紧履带固定。
接着打开防倒转的线轴锁,把鱼线挂着的铁钩拉长,勾住地上跟操场管理部借用的三个捆在一起的防汛沙袋。
“站远些。”路远寒让墨不染后退,随即抓住沙袋两端捆绳提起,直接噗通一声扔进了水里。
墨不染豁然开朗:“这样的话,就算身高体型比王泽昊差得远,也能轻而易举把他弄上来,是不是?”
“嗯。”路远寒站在树边握住把手开始收线。
鱼线把转轴绞紧了,他一圈一圈慢慢收回,借助工具,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接近两百斤重的沙袋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