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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蒋崇在昨天本以为那将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然而现实又给他上了一课──不要轻易说“最”，人生的意义在于不断超越自己，用今天来打败昨天。

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做到了。

想必现在贴吧上流传的最新版本已经变成了──“那个AA恋帅哥在课堂上爆发信息素把自己给弄晕了”。

什么叫没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他没想到心情起伏就会不自觉释放信息素，这是Alpha天生的生理机能。Alpha融入社会的第一课就是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有点像是野兽收敛起爪牙，将自己人模狗样伪装起来。

昨天他短时间内接受的信息太多，一时间心绪波动，关键是他根本不会正确释放信息素，都是自然散发的一些，也不会调整信息素的方法，结果信息素陷入紊乱，一时爆发，班上的老师同学没什么事，倒把自己给震晕了。

赵老师来时蒋崇正在被几个护士姐姐轮流关照。一开始蒋崇还挺高兴，试着从她们口中套信息。只是他能获取的信息是有限的，而她们调侃一个已经分化还能被自己的信息素弄伤的帅A的兴趣是无穷的。

蒋崇无法辩解，他的后颈还在隐隐作痛。

“蒋崇，我和班长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赵老师走到病床边，微微弯腰和蒋崇说话。

蒋崇想撑起身体，被赵老师按住了。“不用不用，你安心躺着。”

蒋崇靠着枕头坐起来了点，“谢谢老师，麻烦你们了。”

他抬眼看过去，赵老师身后还跟着一个。

是那谁，果然班长是他，蒋崇很满意。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了，”蒋崇微抬了抬手，示意旁边金属架上的一排吊瓶，“后面把这些打完就可以。”

赵老师又关心地问了些蒋崇身体上的症状。蒋崇察觉到她神态话语间总是小心翼翼的，想问什么又张不了口。

就像对待一个卡在悬崖边上，岌岌可危随时会碎裂的玻璃球，只敢在她认定的安全范围内动作，又按捺不住想把玻璃球救回来的心，微微迈出试探的步伐，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是个温柔负责的老师，对待蒋崇这样特殊情况的学生想必也很头疼吧。

来探病的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有蒋崇和赵老师从头聊到尾，另一个一句话没说，甚至都没走到近前来。

蒋崇这是双人病房，现在只住了他一个，旁边的病床空着。卫羽从进门起就在那边站定了，他背靠着用来挂吊瓶的铁杆，臂弯里抱着几本书，眉头微皱，看起来像是被老师非逼着一起过来的。

就和之前在香樟路说话时一样。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不耐。

蒋崇冷不丁对上了他的目光，有些意外，以为他根本不会在意这边。蒋崇没避开视线，还朝他笑了一下。

他还是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向蒋崇略一点头。

得，高冷Bking。

赵老师是个热心负责的好老师，可这人不是个热心善良的好班长。

“卫羽代表班上同学们来看你，”赵老师说着，转头去找班长拿过他手中的东西，“这是学校今天发的资料，还有之前课程的笔记，是班长自己的笔记本，你在病房无聊的话可以多看看。”

“谢谢，辛苦你们专门过来。”蒋崇笑着跟赵老师道谢，话里说得周全，是感谢他们两个，但蒋崇根本没看卫羽，像是漫不经心顺带上他的。

蒋崇从赵老师手里接过一厚沓纸，撑起身把这些放到床边小桌上，视线飘过去看了眼卫羽，那边始终没什么反应，就只是站在那。

蒋崇在心里嘲笑自己变幼稚了，跟一个高一的16岁小屁孩较什么劲。

说不定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出柜宣言，而他是个恐同人士。

“滴滴──”监测信息素的仪器响了两声，代表病房里的浓度水平达到中等。一时间草木香浓郁起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控制不了我的信息素，它现在很不稳定。”

蒋崇觉得他真没生气，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至于就因为这点事。

又转念一想这不是因为药物导致的信息素水平不稳么，他干什么这么顺脑就开始反省自己。

赵老师温和道：“没事的，你放轻松，医生不是说打完药就好了吗？现在控制不了是正常的，你这房间里一直就有……”

一直站在那里当背景板的人突然动了，直接夺门而出，只留下他靠着的那根杆在原地“哐当哐当”。

赵老师呀了一声，“卫羽妈妈说过卫羽对信息素很敏感的，这孩子也真是，来之前我问他还说没问题呢。我出去看看，也许刚才信息素浓度骤然升高刺激到他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给老师打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