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稳稳停在巷口,几人纷纷下车。
这是条老街,一眼看去纷乱杂沓,老旧晦暗的房屋外墙被乱飞的电线串在一起。可分明转身还能看见不远处鳞次栉比的城市钢铁森林。
程姨摇下车窗又叮嘱一遍:“阿姨有事要先走啦,等会就不送大家去学校了,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哎呀知道了,妈你快走吧,这有我在你放心,再说去学校也就一会会路,没事的哈。”谢飞宇直赶人,“好了好了拜拜拜拜拜!”
蒋崇有意落在后面半步,一行人踩着斑驳残缺的青石板路走进小巷。
巷子里倒是多了些生气,苔痕悄无声息地染绿屋瓦,小孩子的童真涂鸦装点墙壁。
曲径通幽,谢飞宇熟稔地绕来拐去,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院子前。
刚敲完门,立马听得院墙里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来啦!是宇哥和崇哥来了吧!”
木门呲啦开了,从门后露出个笑意盈盈的圆圆脑袋,是一个还没分化的小姑娘。
谢飞宇毫不客气地揉上她的头发,“哟月月,几天没见像是又长高了?”
江月月一面后退,一面捂着脑袋逃离她宇哥的魔爪。
她圆眼一瞪,“摸头会长不高的!”随后一溜烟跑进了院子。
院内俨然和外边不同光景,十分整齐有序,看得出来是主人精心打理的结果。
院中央是一颗亭亭如盖的柚子树,树下坐着个老头,老头歪在轮椅上。
江月月凑到老爷子耳边大喊:“爷爷!”
江爷爷被吓了一大跳,声音含糊地应了两声。
江月月狡黠地问:“爷爷我吵醒你了?”
江爷爷耸耸鼻子,“我又没睡着,刚就闭了会眼睛。”
老爷子面容清癯,眉发俱白,身材瘦削,这时往凹陷的眼眶上添了副眼镜,看到刚进来的几人,“哦,是你们啊,都坐都坐。”
“江爷爷好。”
“江爷爷我们来看你!”
江爷爷点头应着,笑说:“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小同学呢!”
谢飞宇说:“这是我们班班长,他衣服脏了,顺便带他来换件我的外套。
“好好好你们好啊,月月给哥哥们搬椅子坐。”江爷爷招呼着,又忙着引谢飞宇去里屋拿衣服,直把电动轮椅使出电动车都没有的风驰电掣,“应该是放这屋的柜子了……”
谢飞宇一走打破了之前勉强维系的平静,两人在原地干站着,不小心眼神碰到一起,一触即分,沉默又默契地瞥向别处。
三角形最稳定不是吹的。卫羽忽然脱线地想。
他回神眼下,又是一片尴尬。
卫羽心里烦得要命,脑子里乱糟糟的抓不到头绪。
不管了,勇敢者敢为人先!他受不了这种氛围了。
卫羽咬牙说:“对不起。”
蒋崇惊讶地看他。
两人并排站着,卫羽却坚持向着正前方说话,只留一个白净的侧脸。
“虽然你心里肯定清楚我说的是对的,但由于我不当的方式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向你道歉。”
蒋崇:……
“喂该你了啊,我道歉了,你的呢?”卫羽微昂下巴,手指紧紧扣着袖口。
蒋崇:……
合着他在这网抑云,卫羽这小子在玛卡巴卡。
蒋崇心里那点别扭劲是彻底没了,他木着脸,“对不起。”
卫羽终于舒服了,“行,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