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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骸匾(第4页)

福禄低声道:“是那位公子的。。。当初落水救了您的,现在。。。怕是没法还给他了。”

叶玄澈心头一震,眼前浮现出那双漆黑又清亮的眸子,不由得攥紧大氅…

府门前的石阶已被鲜血浸透,积雪融成暗红色的泥泞。来旺整了整身上紧绷的锦衣,故作轻松地咧嘴一笑:“公子,福禄。。。我走了。”

福禄突然冲上去狠狠抱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臂勒得来旺几乎喘不过气。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下辈子。。。下辈子咱还做兄弟!”

来旺怔了怔,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福禄嶙峋的背脊上,触手全是硌人的骨头。

他喉头滚动两下,突然笑出声:“成!下辈子你得多吃点儿。。。走了,兄弟。”最后两个字轻得像雪落………

叶玄澈站在阴影里,眼眶烫得生疼。他看着来旺转身走向那片火海,锦衣下摆被热浪掀起,像一面残破的旗,不知去向……

厅堂内,浓烟弥漫,火光将残破的帷幕映得如血般猩红。叶玄澈蜷缩在角落,尸骸堆叠的阴影勉强遮掩着他的身形。忽然,他的瞳孔骤缩——

透过尸体的间隙,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父亲和兄长被两名锦衣卫押着,铁链锁住了手腕,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烧焦的地板上洇出一个个暗红的圆点。

叶祯的长袍被撕破,露出里面早已被血浸透的里衣,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仿佛仍是那个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的将军。

叶慈也被推搡着走来,发髻散乱,嘴角渗血,可她的眼神依旧沉静,甚至在对上叶玄澈藏身的阴影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叶玄澈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他认出了压在身上的尸体——是刘伯,老人浑浊的眼睛还睁着,仿佛仍在担忧着叶家的未来,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一串钥匙——那是叶家库房的钥匙。

福禄死死按住叶玄澈的肩膀,生怕他冲动。两人只能咬着牙,任由泪水无声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在黑暗中化作无声的悲鸣。

叶祯猛然仰天大笑,笑声如惊雷炸裂,震得厅内残烛狂舞。他一把撕开染血的战袍,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仿佛在泣血诉说当年的峥嵘岁月——

"先帝开国那年,老夫在雁门关外血战三日!"他声如洪钟,字字铿锵,"十万胡骑压境,我率三百死士守城,箭尽粮绝时啃过树皮,饮过马尿!最后活下来的,不过七人!”

他猛地指向赵德全,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尖:"去年鎏金宴上,刺客毒箭直取圣驾!是老夫用这身骨头挡了三箭!"突然惨笑一声,"哈哈哈。。。如今换来的,竟是满门抄斩?!"

话音未落,他已夺过锦衣卫的绣春刀。

刀光如雪,映着他须发皆张的面容:"这腔热血——还给你们!"刀锋划过脖颈的瞬间,鲜血喷溅在厅柱的蟠龙雕纹上,那龙目顿时化作血瞳。

"爹——!!!"

叶景珩的嘶吼声几乎撕裂喉咙。少年夺过一把长刀,疯虎般扑向赵德全:"阉狗!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刀锋尚未触及,三柄绣春刀已贯穿他胸膛。鲜血从嘴角涌出,他却仍向前踉跄两步:"叶家。。。永不绝。。。"最终轰然倒地,手指仍保持着掐向仇人的姿势。

叶慈静静望着这一切。她抬手将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玉簪上的珍珠沾了血,像在流泪。

"多可笑啊。。。"她轻抚丈夫染血的面容,"当年你说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我还不信。。。"

倏忽转身撞向厅柱!"砰"的一声闷响,她贴着柱子缓缓滑落,在"忠孝传家"的匾额下绽开一朵血莲。最后一刻,她的眼睛仍望着叶玄澈藏身的角落。

叶玄澈浑身痉挛般颤抖着。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拳头,牙齿深深嵌入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母亲的鲜血在地面交汇。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却连晕厥都成了奢望——福禄正用尽全力掐着他的虎口,强迫他保持清醒。

天地间忽然响起凄厉的风嚎。狂风卷着暴雪撞开残窗,将灵幡撕得粉碎。燃烧的帷幔在空中狂舞,火星与纸灰纷飞,仿佛万千冤魂在哭诉。连那轮寒月都染上血色,像被捅穿的眼球悬在夜空……

赵德全却抚掌大笑:"好个忠烈满门!"他踩着叶祯的尸身弯腰,金线蟒袍拖在血泊里,"大家可瞧仔细了?这就是违逆圣意的下场!"

叶玄澈的视线已被泪水扭曲。他看见父亲的血漫过青砖缝隙,像一条条赤色小蛇游向自己;听见兄长临终的喘息混着风雪呜咽,在耳畔循环往复;甚至闻到母亲发间熟悉的沉水香,正被血腥气一点点吞噬。

极度的痛苦竟让他产生幻觉——仿佛看见那年上元节,全家在汴河放灯时,父亲将年幼的他扛在肩头,笑着说:"澈儿看,这万家灯火。。。"

一滴血泪坠地,幻象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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