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困倦地睨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变傻了倒是挺听话的……把他藏在楼上,其他人应该不会发现。
……的吧?
睡眼一呆,他晃神几秒,终究抵不住睡意,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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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醒已是11点。
这下睡饱了,终于不再犯困。严峻掀开毯子爬起来,准备带秦一泽去医院检查脑袋。
可扭头望,这家伙依旧睡着。高挑身躯微微蜷缩,手指还拽着他衣服下摆,完完全全是个小孩子。
……啧。这样带他去医院,又没有大人陪同,肯定会被人怀疑的吧?
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
起床换了套外出的衣服,严峻刚准备下楼,转念想起清晨时秦一泽不见他,到楼下四处寻找。他轻啧一声,只得回到床边把熟睡的高挑男生叫醒:“喂,喂!你醒醒。”
秦一泽茫然睁开眼,爬起来望着他:“哥哥?”
“我要出门。”被他依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严峻撇开脸,挠挠后颈:“你乖乖在家,不要下楼,半个钟后我就回来了。”
“半个钟是多久?”秦一泽追根究底地问。
连这也忘记了吗?!严峻头疼:“……你在家等着我就行了,我会回来的!”
“哦……”眼巴巴地瞅着他,秦一泽不再吭声,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目送他下楼。
这模样太可怜了,严峻不忍回望,一转身匆匆离去。
市妇幼医院离静河路不远,只四公里,骑车十五分钟便到了。严峻停好车,紧张地走进医院大堂,四下张望一会儿,随即鼓起勇气,走向导诊台:“医生,那个……脑袋碰伤了,需要做什么检查?”
“要做CT或核磁。”护士看他一眼,“是你做吗?”
“不不不,”严峻赶忙摆手,“是……是我弟弟。”
“他人呢?”
“……他在家。”
“那你让家长带他过来做检查。”
“一定要家长吗?”严峻紧张地眨着眼,双手在台下攥成拳:“我带他过来可不可以?”
护士终于严肃地抬起头,上下打量他:“你成年了吗?给我看一看身份证。”
严峻顿时怂了,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沁出冷汗:“我,我身份证忘带了……我回去拿。”
一转身,落荒而逃。
操……!怎么还要大人陪同啊?我看起来这么不像成年人吗?
捏一把自己清瘦的脸,严峻咬牙切齿地骑车往回赶:这可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带秦一泽去做检查呢?
我去办个成年人的假证?还是说……去劳务市场雇个工人,假扮家长陪我们去医院?
……那又是一笔钱啊!
心里又烦躁又纠结,严峻气急败坏地赶回静河路。远远的,就看见阿婆站在柜台里头,正费劲儿地仰着脑袋,跟一个高挑的男生说话。
以为是来了客人,严峻骑快一些,打算帮阿婆接手。可定睛一看,这人穿的是自己的篮球服,后背上还写着“严峻11号”呢!
操。他顿时感觉五雷轰顶:秦一泽下楼了!
飞也似的冲到门口,一个急刹跳下车,严峻正好听见秦一泽在耐心地解释:“……阿婆,我是严肃,是哥哥的表弟,你不记得啦?”
阿婆背着双手,一脸茫然:“啊?严肃,严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