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年定了两秒,他‘噌’得站起身抓着手机、头也不会地避而不答地往内室的洗手间里走去:“那个,我去下卫生间。”
路伊西斯没有回答,楚知年也没敢回头,他飞也似地窜进了没有关拢门的小房间里,在里面转了一圈找到了配套洗手间。
楚知年迈着长腿跨进洗手间,就反手‘唰’得锁上了房门。
楚知年背靠在房门上,他仰起脸视线无焦距地凝望着天花板,大脑一阵昏沉的灼热。
冷静了两秒钟,随着胸膛里心脏逐渐恢复平缓,楚知年无助地捂住了脸孔: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
虽然路伊西斯漂亮的雌雄莫辨,虽然学长认真工作,垂着眼睛看他的时候很有魅力。
但是他喜欢的完全不是这种类型才对——路伊西斯长相太像女孩子了。
楚知年虽然现在是单身主义者,但他如果要谈恋爱的话唯一能确定的择偶标准就是要英俊高大,至少绝对不是漂亮。
当然,最主要原因是不管再怎么样,路伊西斯长得再漂亮——他也是主角攻之一!
是他完全没可能的选项,也是楚知年清醒状态下绝对不会有想法的类型。
所以。。。。。。
楚知年深吸了口气,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检索起了和信息素紊乱症相关的信息,竭力地平复着情绪。
楚知年在输入框里输入关键词点击搜索后,一系列与之相关的信息全都冒了出来,排列着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好消息是,通过楚知年一一浏览,他发现信息素紊乱的时候,好像确实更容易头脑不清醒,出现问题,甚至可能致使一些种族的发|情期提前到来。
但坏消息是,如果情绪是那么好控制的东西,楚知年也不会都已经成年了,在想起来小时候和楚淮安一起被罚手拉手罚站一小时还是满心逃避,直呼黑历史。
不过,确定了他没有出问题,只是受到身体状况影响以后,楚知年的焦虑还是极大的缓解了。
——楚知年此刻的头脑异常的清醒。
即使他还能隐约地感受到头脑的微热混沌,躯体的轻微刺痛不适,但他却奇异地以一种仿佛脱离躯体的第三视角,注视着自己。
他以一种堪称抽离的冷漠姿态,客观评估自己的状态,像是拿起解剖刀理智地解剖动物标本。
楚知年不常这么做。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但是现在他的失控,让楚知年意识到是他不得不把头从沙子里拔出来,直面现实,踩刹车的时候了。
楚知年不想稀里糊涂地让自己陷入糟糕的境地。
无论是因为自身激素水平紊乱,还是睡眠不足和情绪压力导致的情绪失调,都让楚知年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在恐惧着这里。
在刚才经过输液室的时候——在电梯间里,在路伊西斯轻描淡写地说着‘这里都是疯子’的时候。
在发觉这是一个和他原来世界看似相同,但实际上全然不同的异世界后——楚知年就对眼前这个由同性关系而衍生出的畸形世界升起了一种由衷的抵触和抗拒。
他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草食动物’,害怕自己被这里同化,更怕被卷入他完全不了解的漩涡里。
他恐惧,恐惧自己未知的命运,更恐惧自己无法说‘不’,可能随之而来的自己的扭曲。
楚知年吐了口气,他靠在门上的逐渐滑落,缩成一团抱着膝盖。
从今天早晨开始,他的状态就一直不算稳定。
楚知年不知道这其中多少是受到原主成年期的信息素不稳定影响,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从昨晚还是从中午开始发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