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气得两眼通红,打小他就被两位父亲宠着长大,当了皇帝后更没人敢忤逆他,他从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混账畜生王八蛋……”
虞止愤愤骂着,掀开床帐往外瞧了一眼,日光斜斜切进屋里,照得屋里一片亮堂。
时辰不早了,他得赶紧回四方馆,无端消失一夜,长临侯定然急坏了。
虞止收回视线,放下莲帐。
片刻后,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探出脑袋,跃下床铺。
四爪接触到地面那一刻,小猫四爪一软,摔在地上翻了好几圈跟头。
它低吼一声呲了呲牙,窝在地上缓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睁开圆溜溜的眼睛,视线沿着散落满地的衣衫望向门口。
小猫脸上露出一个颇为一言难尽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仿佛在骂人。
它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走到门口,低头咬起一件衣衫,哒哒走向床前。双腿打着颤,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来来回回数次,终于把渝国使臣那几件衣衫都堆在了一起。
“呼……”
小猫累坏了,气喘吁吁爬向衣服堆,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衣衫中歇息,坦露在外的肚皮微微起伏。
一刻钟后,它耳尖一动,仰首警惕地望向屋外。
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陛下,褚大人找您,说有事相商。”
“嗯……”床帐里响起男人模糊的低吟。
小猫噌一下起身,上下左右四处环顾。
床上动静愈发大了,那人怕是要醒了。小猫当机立断迅速把衣服堆推向床下,自己也钻了进去。
它刚躲进去,头顶就响起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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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庭时望着空荡荡的床铺,脸色铁青。
昨夜他被人下了药,本欲找太医为他解药,谁料走到望烟亭附近,一个美人突然扑进他怀里。
夜色昏暗,他没看清美人的长相,只看见了一双猫儿般的眼,眼头微圆,清澈秀美。美人泪眼蒙眬瞧向他的一瞬间,骆庭时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倏然断裂。
他被药性所噬,后来之事不甚清晰。
只记得美人黏人得很,一直缠着他要。
骆庭时从未经过情。事,一切全靠本能。怀中美人腰细腿长,声音也好听,他一次又一次沉沦其中……
今晨醒来,他感觉体内仍有几分燥热,想再同那美人云雨一番,不知为何他忽然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美人居然不见了。
莫非他不愿做朕的贵妃?
骆庭时想到这个可能,脸色更黑,磨了磨牙,怒喝一声:“都进来!”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内侍护卫鱼贯而入。
帝王披着昨日衣衫,冷眼射向众人。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帝此刻心情极差。帝王的随身内侍王满小心翼翼走上前问道:“陛下,您有何事吩咐?”
“谁让你们放人离开的?”骆庭时声音森寒。
王满摸不着头脑,瞧瞧抬眼瞅了瞅身旁几个护卫,他们也面面相觑。王满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回答:“陛下,您说的是什么人?我们不曾见过有人离开连春殿。”
骆庭时脸色愈发冷了,明明是初夏,在场众人却如置数九寒天。
王满哆嗦了一下,提出一个猜想:“陛下,您说的那人许是从那边窗户走了,谁也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