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摸小碰也能管一天多,不碰白不碰。这样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一般人应该都不会在意,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可裴郅不是一般人。
他不仅有感觉,且十分强烈。
如被火燎,被雷电击。
一眨眼的工夫,顾荃已远远避开,谨守规矩之余,似是有些畏惧的样子。
芳宜郡主见之,暗道这孩子怕是有些怕自己的孙子,有心解释一二,道:“祜娘莫怕,我家郅儿看着冷,实则最是心软。”
当祖母的夸自己的孙子,纵是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弃,旁人也不好戳穿。何况在顾荃看来,裴郅这人心软不软不知道,但心正却是毫无疑问。
“裴大人功在人心,破案洗冤无数,实在是令人佩服。他救过我,我感激不尽,怎会怕他?若能有个这样的兄长,那该多好……”
这话听起来像是有感而发,其实全是顾荃的心机。
她还在试探,试探芳宜郡主,也试探裴郅。
芳宜郡主在听到她的话后,眼底隐有一丝黯然之色。
当年出事时,儿媳还怀着身孕,若是那孩子能生下,同这孩子也差不多大。难得自己和这孩子投缘,如果认个干亲好像也不错。
芳宜郡主这般想着,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孙子。
裴郅面冷依旧,道:“顾四姑娘有兄长。”
顾荃的情绪不用装,已是满脸的失落,低着头像说错话做错事一般,语气中都带着几分胆怯,“裴大人恕罪,是我失言。”
男女不行,兄妹不行,这人也太难搞定了。
她心里叹着气。
芳宜郡主也在叹气。
这孩子打小就是一副冷脸,谁见了都不敢亲近。
等上了马車,她思量再三后,语气尽量柔和道:“莲花奴,你莫要成日里冷着脸,吓着人家姑娘。”
裴郅半低着眉,内心翻涌。
小狐狸上回说要和他尝尝男女情愛的滋味,转头就说想与他结为异姓兄妹,方才虽然故意碰了他,却明显有几分忌惮,不会真是被他吓着了?
“祖母,我刚才很吓人吗?”
芳宜郡主闻言,心头微动。
上回祜娘登门时这孩子没有回避,今日还告假陪自己来顾府,难道是……?
“我还有一事忘了同祜娘说,你去帮祖母带个话。”
裴郅听了她的交待,二话不说下了马车。她掀开车帘往外看,见顾荃刚进顾家的门,自家孙子没几步就追上,目光中泛起欣慰的笑意。
朱漆大门半开着,匾额之上的顾府二字古墨流芳,乃是顾家第一位帝师所题。书香门第的气韵,在那一笔一画间尽显。
顾荃听到动静,回头时见是裴郅,愣了一下。
“裴大人,你可是还有什么事?”
不会是来警告她,让她不要再纠缠,更不要痴心妄想的吧?
“我祖母有话给你,说她今日很开心。你说有花当赏则须赏,她觉得很有道理。”
她一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郡主抬爱,她今日能来,我们全家都感到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