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门口张望,在心里想,蚂蚁和尺蠖来了,飞蛾也应该来吧?
卫真说:“曲君哥在哪?把他叫出来。”
傅莲时道:“在里面睡觉呢。”朝里间走去。蚂蚁忙不迭说:“算了吧,人在休息,别叫他了。”
卫真提高声音:“你们怕什么?”
傅莲时也觉得奇怪。曲君还帮昆虫编过曲,他们关系理应不差才对。
尺蠖缩在后面,蚂蚁解释:“不是怕。”
话音未落,里间的房门“咔嚓”一声开了。曲君披头散发,身上挂件薄外套,倚在门边问:“谁来了?”
傅莲时让到一旁。四目相对……曲君说:“你、你们来了,稀客,请进。”
蚂蚁摊手道:“我们啥都没带。”曲君说:“又不是看望病人,我什么都不缺,请进请进,请上座。”
蚂蚁没挪步,尺蠖见他不动,自己也不动,说道:“曲君哥,我们听说青龍的事儿了,就是来看看帮不帮得上忙。”
曲君说:“那更请坐了。”两人还是不动。
曲君打个呵欠,笑道:“那么客气,一会儿我不客气了,回去睡觉了。”
傅莲时暗地着急,蚂蚁却如释重负,道:“你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曲君收起笑容,睫影一闪,在他俩身上打量了一番。尺蠖道:“曲君哥。”
“没事儿,”曲君说,“别多想。有空常联系。”说完这三句话,他就回到屋里,关上门。
卫真发愣道:“你们什么意思。”
蚂蚁拍了拍卫真肩膀,笑了一声。
卫真说:“好了,现在怎么办?”狠狠一拍桌子,把随身带着的包摔在地上。
蚂蚁道:“又不是小孩了,别发脾气。”
贺雪朝和高云噤若寒蝉,一句话也未敢说。蚂蚁道:“卫真招你们组乐队,你们肯定是熟练的乐手了,我们也指点不了什么。”
贺雪朝道:“哪里哪里。”蚂蚁说:“顶多演出经验丰富一些,可以和你们讲讲。你把吉他插上,我听一听?”
说到此地,飞蛾还没飞来。傅莲时忍不住,又朝外边看了一眼。
尺蠖也要听听高云的鼓。傅莲时陪他们一起上楼,在排练室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听见蚂蚁笑道:“你弹得很好嘛,就是有点紧张。”
贺雪朝说:“唉呀,您是原唱。”蚂蚁道:“你跟着音乐多动一动,不要僵着,慢慢就不紧张了。”
听了两三首,差不多到饭点了。蚂蚁说:“都没吃午饭吧,今天我请客,找个地盘聊天。”
傅莲时明白了。原来飞蛾不是飞在后面,是压根没打算来。心重重地沉下去,之前多期待,现在就加倍失望。
蚂蚁撩起袖子,看一眼手表,说道:“走吧。”贺雪朝和高云跟着下楼,接着尺蠖也出去了。
卫真踩在门前台阶上,回过头等他。傅莲时赌气说:“我不去。”
尺蠖有点尴尬,装作冷的样子,左右跺了跺脚。卫真道:“傅莲时,来吧。”
“你们一个是打鼓的,一个弹吉他的,”傅莲时说,“我跟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