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眼神一凛:“没有什么?没有误会你怕我,还是没有误会你撒谎?”
云笙脑袋嗡嗡,她一双杏眼瞪的圆圆,口津吞咽:“那夜是我心急昏了头才对表叔说谎,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还望表叔恕罪,不与我计较。”
说谎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秘话,她必须什么都没听到。云笙再傻,都知道杀人灭口。
她一直仰面,纤细脆弱的脖颈微微发颤,泄出她内心不安。
小娘子粉面桃腮,樱桃小口一张一合,嫣红儿嫣红儿的,谢清远今日在街上便是用手帕擦这张红艳艳的嘴,那时上头沾了蜜饯,泛出一层潋滟水光。
谢湛眼神骤冷,晦暗定定看她一眼。
“既什么都没听到,往后便烂在肚子里。”
“表叔放心,我都知道的。”云笙就是个俗人,她贪生怕死。她又试图动了动胳膊,柔声问道:“现下表叔……能松开我了吗?”
谢湛视线低移,目光落在那只素白柔荑上,估摸因着成日做活的缘故,她的手心柔软却少滑嫩。
一道清冽的男声蓦地由远及近,是谢清远在喊云笙。
“咦,笙娘,你去哪了?”
云笙心口发慌,双颊羞囧到泛红。见谢侯手上力道不减,她轻咬唇瓣,大着胆子豁了出去。
“我夫君来寻我了,孤男寡女,请表叔自重。”
像是在提醒谢湛什么,云笙的字咬的有些重。
谢湛睨过去,只见她清润双眸中氤氲着水雾,似能洇出泪水涟涟,急到有了哭腔。
廊柱后甩过一角白色衣袍,谢清远跨过来时,云笙的手终于抽了回来,只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她的手心似被男人粗粝的指腹刮了刮,烫到她心窝都在发颤。
看见云笙身影,谢清远眉梢泛着喜意,旋即又一脸错愕的望向谢湛:“表叔?笙娘,你怎么跟表叔在一块?”
“我……”
云笙话尚未出口,只听谢湛漠然道:“想本侯不与你计较,不应当赔礼?”
谢清远反应过来:“是笙娘冲撞了表叔?”
他说着,大步上前,将云笙拉到身后,面上带着歉意:“笙娘跟着小侄从乡下来的,难免不懂礼数,我代她跟表叔赔礼。”
云笙身子一僵,夫君问都不问,便笃定是她冲撞了谢侯吗?
她唇角微抿,还有谢侯,她方才明明已经为那晚的事赔过礼,他现下又是何意?
谢湛眼冷唇扬,笑意未达眼底:“赔礼之事,岂是一句话便能轻轻揭过?”
谢清远恍然,忙道:“表叔说的是,是小侄想的不周到。笙娘手艺不错,改日让她蒸笼糕点,表叔意下如何?”
“甚好。”
两人三言两句便替云笙做好决定,没人过问她一句。
回去的路上,他们并肩相携。
云笙张了张嘴,想说她早已跟谢侯赔过礼。只如此这般,夫君定会问她缘何冲撞,涉及到那晚的事,她不敢说。
她低叹一声,罢了。
见谢清远一路神思恍惚,云笙问道:“帕子找到了吗?”
谢清远回神:“找……找到了。”
“给我吧。”云笙伸出手,笑道:“怕是已经弄脏了,回头我给你洗洗。”
谢清远僵住,怀里那方手帕似乎变的烫手,上头脂粉的香气袭卷他鼻间,眼前又浮现出三房二娘子那张如花似玉的娇艳脸庞。
用膳见礼时因着礼数,他没敢多看府上的两位女郎,方才二娘子捡到手帕,他道谢时才看清她的倾城之色。
通身的金贵气度,犹如天上的仙女儿。
谢清远竟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回道:“不用,我弄丢的自是该我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