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桐院的路上,二夫人派婢女送的绫罗绸缎已经先到,并叫人好声好气安抚云笙,说她今日受了大委屈。
云笙强颜欢笑,只道无事。寄人篱下,她怎敢拿乔?
钱婆子哼两声,还算满意,没好气道:“我老婆子叫你别往二房跑,你不听。若你听我的,怎能惹上今日这桩祸事?你也别怪娘方才狠心,我实在是怕你被二郎君污了清白,给他做妾也算全了你的名声。”
云笙捏着裙摆,未语。
她本以为婆母不过嘴上功夫厉害些,心还是好的,经此一遭,她心凉到彻底。
不信她便罢了,怎能说出那番话来伤她的心?
谢清远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她瞅眼神色木木的云笙,再头疼地看向钱婆子:“好了娘,您少说几句吧,笙娘今日实在无辜,怕是都吓坏了。”
云笙脚步一顿,余光扫过无措讷讷的谢清远,五味杂陈。
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待方进屋里,谢清远便跨步跟上。他将门轻轻阖拢,歉疚又心疼地去抱云笙,云笙不经意间微微躲闪,叫他抱了个空。
谢清远收回手臂,有些尴尬。
他哽咽道:“笙娘,你是不是怨我了?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实在是大脑受了刺激,一时没反应过来。娘说的那话,你只当没听过,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将你推给别人。”
见云笙神色有所松动,谢清远继续道:“我瞧你脖子上受了伤,让我好好看看。”
云笙神色很是平静,她定定看着这张清俊的脸庞,细细打量着,他眉眼间的关切亦是做不得假。
明明还是从前那张脸,可她近些日子却觉他陌生许多。
想到晌午他初初入内的那个眼神,云笙忽地偏过头去,她声音很轻,透着股疲惫:“我有些累,想躺一会儿。至于其他事,晚些再说,好吗?”
谢清远讪讪一笑,忙道:“好好,那笙娘你好好休息。”
云笙一觉睡到天暮,晚膳她也没什么好胃口,只草草用了些粥。
阿喜伺候她梳洗过后,她便熄灯上榻。
睡得迷迷糊糊间,云笙惊出一身冷汗,
身侧的床榻陷进去一半,有具温热健硕的躯体贴了上来。
回想起在温姨娘院里的遭遇,她尖叫出声,抬脚便往男人身上踹。
嘴巴蓦地被一只大掌捂住,云笙耳畔落下密密麻麻的气息,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喊,是本侯。”
不可否认,云笙提着的心松懈下来。她浑身被吓到湿漉漉的,似是刚从水中捞起来。
男人将她松开,他摸黑下榻,将桌案上的香烛燃起,瞬间将内室映得亮堂。
云笙揉揉双眼,方抬眸看他,质问道:“表叔乃堂堂侯爷,夜半私闯女娘家的闺房,是哪门子的道理?”
谢湛面上发笑,淡淡道:“你倒是说说,这府里哪一处院落,是本侯去不得的?”
云笙一噎,她缓缓舒口气:“我要睡了,还请表叔出去。”
谢湛恍若未闻,他大步上前,抬手将帘帐撩过。
“你……你要做什么?”云笙双手撑在身侧,臀部寸寸往后挪动。
昏黄的烛光照过来,云笙肩颈一片雪白,越发衬的她脖子处的红痕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