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身份尴尬,他出门拜友才会缕缕被刁难嘲讽,若众人待会儿见谢侯与他同乘一车,定能明白谢侯的态度,没瞧见方才那谢明皓脸都黑了两圈。
谢湛目光寸寸掠过云笙发颤的身子,扬唇笑道:“都是自家子侄,远郎不必客套。”
谢清远便又是一番恭维。
他见谢湛眉头紧锁,似有不适,关切道:“表叔身子仍旧不爽?”
“的确,头疾的老毛病又犯了。”谢湛身子往后一靠,随口道。
云笙心揪起一半,捏着裙摆的手冷汗涔涔。
谢清远眼睛一亮:“原是头疾。表叔若不嫌弃,可叫笙娘帮着按按。小侄素日读书累了,都是她帮着解乏。”
谢湛掩去眸底冷意,旋即提声:“本侯是不嫌弃,就怕云娘子不情愿。”
“表叔说笑了,笙娘怎会不愿?”
谢清远轻推云笙两下:“笙娘,你坐过去些,替表叔缓缓头疾。”
云笙心头苦意连连,她嘴唇嗫嚅:“我……”
“云娘子若是为难,本侯也不好勉强逼迫。”谢湛不疾不徐开口。
谢清远讪讪道:“不为难不为难。”他不解的看向云笙,催促道:“笙娘,快坐过去啊,别叫表叔久等。”
云笙垂眸苦笑,夫君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怨他。
谢侯他……是故意的。
她低低应了声好,坐在谢湛身侧,如雨后晌午那日,替他按揉起来。云笙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一颗心上上下下,无处安放。
谢湛阖着眼,浑身舒畅。
小娘子今日的穿着打扮叫人眼前一亮,粉面桃腮,柳眉琼鼻,一身素粉襦裙愈发衬的她宛如颗水汁饱满熟透了的蜜桃。
谢湛想尝一口,想尝尝她到底有多甜。
虽说她布衣素裙也别有一番风味,只他不得不承认,今日见她这番装扮,心里头更觉顺眼。
转瞬又想到她不识趣,不肯进他后院伺候,谢湛眉眼间冷下几分,此事由不得她。
一路相顾无言,云笙自上马车便紧绷的精神松懈些许,寿康长公主府到了。
谢清远率先下车,帘外隐隐传来喧嚣说笑声。云笙呼吸放慢半拍,她停下动作,连招呼都不想打,只想紧着离谢侯远些。
与他在同一车厢里呼吸,除去畏惧恐慌,还有厌恶。
这几夜云笙都睡的不踏实,常常梦中惊醒,浑身泛着冷汗,她总是不由想起那日晌午,身下仿佛还有异物侵占,一股绝望似要将她湮灭。
“规矩都忘了,你便这般不想看见本侯?”
云笙撩过半角车帘,她步子尚未跨出去,不知何时睁开眼的谢湛用力拽住云笙另一只手。
“外头众人都在看着,表叔若是不怕,尽管拽着侄媳。”云笙甩过他的手,强装镇定。
谢湛松开她,气极反笑:“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本侯不敢,便拿此事要挟本侯?”
小娘子的裙摆还在晃,他冷冷睨她一眼:“下去吧。”
她不情愿,谢湛偏要她心甘情愿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