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绒雪继续念叨:“再告诉他,别以为做这些我就能原谅他偷偷摸摸瞒着我领证的事。”
“……您还生柏总的气吗。”
“肯定的啊,我和他没完,不可能这么快结束的。”方绒雪瞥了眼胆战心惊的秘书,“这件事还多亏了封秘书你提醒,不然我都想不起来去查询我的婚姻状态。”
封秘书内心尖叫,他们没完,他要完了,这事还真和他有关系。
这两人要是因为这件事闹别扭,他不就是挑拨离间的小人。
“方小姐,我以为您知道这事才不小心和你提起的。”封秘书硬着头皮,笑得十分勉强,“没想到柏总到现在还不和你说。”
“他做贼心虚,当然不敢说了。”
“说到底,柏总是为了您着想,万一柏云忱要是背后捅刀子的话,柏总如果有个不测,那方小姐您作为配偶,就能合法继承他的遗产了。”
方绒雪表情一滞,“他是想让我继承他的遗产?”
“您不知道吗?”封秘书迟疑,琢磨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你们领证后,柏总就已经去公证处办理了遗嘱公证,撇开柏盛股份和不动产,他在欧洲的资产都将全部交由您。”
看方绒雪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
封秘书不免紧张,他是不是又说漏嘴。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样擅自主张,搞不好的话,没准柏临还要挨骂。
方绒雪一直没说话。
杏眸直直盯着抢救室门口的灯。
等医护人员出来,她脚步发轻得连路都走不稳。
“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言简意赅:“病人一氧化碳中毒,还在昏迷中。”
“还昏迷吗?他会不会有事?”方绒雪手心揪紧。
“脱离生命危险,正在吸氧。”
听说没事,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柏云忱在ICU住着,柏临情况没那么严重,只在普通病房,可以探望出入。
方绒雪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后,终于感知到冰冷的器械和浓郁的消毒水味。
父亲离世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悲痛从心口蔓延开,顺着血管往四肢爬,指尖如同虫蚁啃咬过似的发麻颤抖。
郝特助注意到她的异常:“大小姐,一时半会,柏二少爷应该不会醒来的,要不我们出去等吧?”
方绒雪坐在床侧,眼睑下方泛着湿润,“你出去吧。”
医院提供看护的凳子生硬,坐如针毡。
她坐看着病床上的人。
熟悉的面容,越看越气,越气越想哭。
胸口沉闷得厉害。
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缓解了她在医院的不适。
似乎感知到她的触碰,柏临眼皮动了动。
手也跟着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