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峰低下头,半晌,轻笑出声:“能有什么关系……”他的嗓音嘶哑,“他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孟屿琛微微皱眉:“少废话。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赵启峰慢慢抬起头,死灰色的左眼里泛起冷意:“孟总忘了吗?”他语气缓慢,带着某种刻意的挑衅,“我们是一个高中的。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常来学校。但——”
“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包括你和唐珂的初恋。”
孟屿琛的脸色瞬间阴沉,指尖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眼底的不耐越发明显:“是他指使你做的这些事,对吗?”
赵启峰沉默了一瞬,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住他,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不是。”
他的嗓音低哑:“好可惜,你还活着。”
蠢货。孟屿琛冷冷地看着他,连皱眉都显得多余。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赵启峰,语气淡漠:“果然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
赵启峰的手猛地砸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他似乎在忍耐些什么,沙哑道:“……是他找上我的。”
孟屿琛的脚步一顿。
赵启峰缓缓抬起头,失明的左眼仿佛蒙了一层死灰,他看着孟屿琛:“那个人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孟屿琛眯了眯眼,冷笑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见室。
身后的赵启峰,却缓缓收回视线,锤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走出看守所,孟屿琛的心情更加恶劣了。权呈御的意图,他隐约猜到了几分,毕竟,他自己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唐珂身边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必须一个个处理掉才行。
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路边,突然,注意到道路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熟悉的感觉,让男人回忆起那天在停车场里的偷拍。孟屿琛烦躁地啧了一声,将烟头碾灭,随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孟总,回公司吗?”司机恭敬地询问,启动了车子。
孟屿琛微微偏头,目光冷淡地落在后视镜中,那辆车正缓缓跟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嗓音低沉:“不。”
车子驶入主干道,速度不疾不徐,而后突然一拐,驶向一条偏僻的小路。尾随的车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就这样,一前一后,两辆车行驶在越来越偏远的道路上,直至最后,孟屿琛的车停在一片荒废的工地。
跟踪的人心里一紧,下意识握紧了相机。他看着前方的豪车,迟疑片刻,正准备举起镜头,忽然察觉到,四周不知何时已围上了一群身材高大的男人,西装笔挺,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封死了他的退路。
男人的心猛地一跳,毛骨悚然。他想启动引擎,车门却被狠狠拽开,紧接着,一只力道惊人的手将他从驾驶座上拖了出来,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对上一双暴戾的眼眸,孟屿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
而他身后的律师微微俯身,低声道:“监控已经拆掉了,孟总。”
……
听着电话里孟屿琛的话,唐珂坐在床上,睫毛颤了颤,垂眸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到这个时候,他似乎记起了权呈御。
高中期间,他几乎习惯性地去观察周围的人,将那些家伙按照家世、财力分成三六九等。权呈御虽然鲜少出现在学校,但他的名字,唐珂听说过——毕竟,“权家”这个姓氏,本身就代表着足够的话语权。
只是后来,他和孟屿琛在一起了,这些东西便显得无足轻重,慢慢淡忘。
[如果他要见你,直接拒绝就好。我会查清楚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孟屿琛的语气冰冷,而后,他的声音放缓了一些,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那么,你之前说的奖励……]
唐珂闻言,微微一笑:“当然,不会食言。”
他侧过头,声音温柔,眼尾染上些许懒意:“下次见面……会给你。”
孟屿琛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声音压低,有些急躁:[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他舔了舔后槽牙,语调上扬,仿佛故意挑衅:[他看见我留下的痕迹了吗?]
唐珂笑了笑:“屿琛。”
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刻意拖延:“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