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祝虞却没注意到水花不水花的问题,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浑身被淋透的付丧神身上。
见他走过来,祝虞二话不说便拉着他上楼,一进家门就找了块干燥的毛巾把他的头裹了起来。
“擦一下脑袋,我帮你去调热水,一会儿你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我记得家里应该有预防感冒的冲剂,放在哪里来着……”
祝虞踮着脚,一边用毛巾擦着付丧神头上的水,一边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她的力度有点没控制住,擦脑袋的动作和搓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搓得手下的脑袋晃来晃去,发出闷闷的动静。
祝虞没理会,依旧自言自语:“付丧神会感冒吗?应该会吧?既然会感冒,那吃人类的感冒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唔……”
祝虞将毛巾翻了一面,继续揉搓:“还好新衣服装在袋子里没有打湿,其实应该先洗一遍再穿的,但是……算了,先凑活着,明天再说吧。”
“唔唔……”
祝虞正欲继续动作,手腕就先一步被抓住了。
没等她挣扎,一个头毛乱翘的脑袋就从她的毛巾下拱了出来,被雨水浸润得越发清透的茶金色猫眼注视着她。
祝虞:“……”
她绷着脸:“干什么。”
说这话时手机不在身边,祝虞本来也没想着让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能被付丧神理解。或者说不理解最好,她现在心情有点糟糕,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总是自顾自行事呢。
祝虞有点郁闷地想。
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想到对方什么也不知道,又觉得自己不该生气。
既然没法生他的气,祝虞只好自己生闷气。
但是她这句话却被髭切听懂了——一天当中听了十几遍,髭切的人设只是健忘老人,又不是老年痴呆。
付丧神轻而易举地将毛巾从祝虞的手中拿过来,而后迎着少女有些震惊的眼神,自顾自地盖在了她的头上。
做完这个动作,他似乎是思考了一瞬间,然后放心大胆地揉了起来。
揉着揉着,他像是福至心灵一般竟然也掌握了祝虞动作的真谛,用搓猫的手法大力揉搓起来。
“等——唔、等一下!”
祝虞懵逼地被他用毛巾盖住脑袋,更加茫然地被他按住擦头发,满腔郁闷散去一半,只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给我擦头发?”她艰难地从髭切的手底下钻出来,将手机屏幕几乎怼在付丧神的眼前。
髭切:“嗯?不可以吗?”
祝虞:“重点是我吗?你全身都被淋湿了啊!”
雷电划破长空,空气倏地一静。
祝虞顿住,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重。
一时间,无光玄关拐角只有呼吸牵绕,面前付丧神茶金色的眼眸幽亮,存在感十足地注视着她。
从见到对方起便不自觉升起的畏惧在这一刻蓬勃欲出,祝虞咬着下唇,几乎是本能地就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要怪你——”
“——头发湿了。”
软绵绵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祝虞一顿,看到付丧神将她的一缕湿润发丝捧到面前:“要擦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