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反问他:“那你觉得你方才那番说辞尊上就会信了?”
魑魅:“……”
魑魅:“那怎么办?我现在求神还来得及吗?”
罗刹冷笑:“你现在唯一该求的是尊上喜欢任流白,愿意接受他和孩子。”
“我拒绝。”魑魅咬牙切齿,想着大不了一死,然而当飞羽豹出现在宫殿门口的时候,他还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等到李恕从飞羽豹身上下来,魑魅这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唇红齿白,眼睛又黑又亮,看见披坚执锐的高大魔兵也没有害怕。
这这这这就是任流白偷偷生下的孩子?居然还、还挺可爱的。魑魅很意外,连紧张都忘了几分,一眨不眨地盯着灵犀看,恰好对上灵犀望过来的眼睛。
片刻之后,灵犀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魑魅:“!”
魑魅兴奋地抖抖翅膀,不愧是小少主,小小年纪就能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罗刹面纱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魑魅又犯什么癫病,真想离他再远一些。
李恕把灵犀交到任流白怀里,负手走在前面,路上随口问了几句磷墟的情况,罗刹对答如流,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李恕说了一句做的不错。
罗刹忙道:“迦楼罗大人的命令属下时刻谨记在心,分内之责定当尽心尽力,分外之事绝不越雷池一步。”
魑魅听不出罗刹的弦外之音,在心里哼了一声,尊上不就夸了罗刹几个字吗,看把她得意的,巴拉巴拉说一大堆。
到了大殿门口,李恕让侍从先带任流白和灵犀去寝宫休息,额外吩咐道:“再准备些新鲜桃子送去。”
灵犀听见有桃子吃特别开心:“谢谢师父。”
魑魅一听就不乐意了,质问任流白:“什么师父,你怎么教小少主的?她应该管我们尊上叫阿娘,要说‘谢谢阿娘’才对。”
虽然灵犀年纪尚小,无法理解大人的事情,但是任流白还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认真解释一下她的身世,然后再引导她改称呼,没想到魑魅就这么冷不防说出来了。
灵犀不明所以,小声道:“谢谢阿娘。”
魑魅大为满意,人族果然没用,看来以后教导小少主的重任还是要他操心才行。
李恕从前叫李问心阿娘,只觉得自然无比,亲昵无比,可是如今被灵犀这么称呼,她竟感到几分怪异,略作停顿才道:“不用谢。”
大殿里面,罗刹早已把这段时间的事务分门别类呈在案上,方便李恕查阅。安静的空气中魑魅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李恕,她愿意带任流白和孩子一起回来,也愿意承认小少主的身份,一看就是不介意啊。
魑魅活了过来,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罗刹,冲她挤眉弄眼,试图传达他的意思:“我觉得我们没事了,之前就是自己吓自己。”
罗刹觑他一眼,随即转头,用行动无声地表示:“看不懂,别跟我说话。”
魑魅不死心,展开骨翅戳罗刹的肩膀,非要她转头看自己。两人正在暗中较劲,忽然听见李恕发问:“所有的事务都在这里了?”
魑魅和罗刹双双脊背一紧,第一次如此默契,几乎同时跪了下去。
“尊上恕罪!”“迦楼罗大人恕罪。”
“不说是什么罪,要我怎么恕罪。”
任流白将放鹤真人的话告诉了李恕,他是因为体内有胞宫才能孕育孩子,罗刹数次为任流白检查身体,不可能发现不了,她没提及,只能说明一开始任流白体内确实没有,后来在魔界的那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才有的。
魑魅结结巴巴,罗刹本来也不指望他说出个所以然,主动将事情原原本本如实道来。
李恕轻声重复:“孕丹。”
罗刹马上请罪:“属下没有收好丹药,不慎被人私拿下入任仙师的药中,愿受尊上责罚。”
魑魅想跟着请罪,但是拿药的是他,下药的也是他,他实在是不敢请啊。
魑魅低头不语,只敢看眼前
那片光鉴可人的地板,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双黑靴,李恕的声音随之在他头顶响起:“我命令过你毒死任流白吗。”
“……”
“回答我的问题。”
魑魅顾左右而言他:“尊上、尊上不是承认了小少主吗?”
“三。”殿中温度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