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扬草,但不是当年破烂的摩托车店,也不是二层,没有踩上去嘎吱作响的木板。
可酆理在这里,陈糯都懒得换鞋,从背后抱住酆理:“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酆理手撑在镜子上,陈糯还要把全身的重量压下来,发到肩下的女人不得不坐在换鞋凳上,这更方便陈糯坐在她身上,手摁在酆理的肩膀,盯着酆理的眼睛,“你别想骗我。”
酆理:“想什么呢,她爸是我亲爸,你以为是我和你的关系?”
换鞋凳太低,酆理这个身高坐上去大腿到膝盖都有坡度,还要承受陈糯的重量,只会让身上的人更往她身上贴。
顶上的筒灯只有一束吝啬的暖光,照得酆理的皮肤蒙上一层蜜糖般的颜色,陈糯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问完她觉得不能再让酆理定义了,她直接吻上了对方的唇,手直接从酆理脱掉外套的T恤往里钻。
重逢那天的夜晚她本该得逞,却被酆理打住,这一次无人打扰,她还把酆理的手机关机了。
陈糯咬开酆理的嘴唇,用从酆理身上学的技巧品尝七年后的苦果。
长大一点也不好,陈糯想,无关紧要的琐事占满生活,要真正两个人相处都难如登天。
之前南斗高中下午放学广播室总有人点离开地球表面。
陈糯喜欢这个调子,不爱这种情情爱爱,哪能想到多年后她被情爱缠满,抗拒都成了渴望。
这是报应,也是偿还,还是当年那个人她都要点香敬神明了。
酆理不动,任由陈糯恣意,像是在感受当年缺失的部分。
陈糯气喘吁吁地睁开眼,对视的人眉眼带着调笑,偏麦色的肌肤染上红居然像是狂野的野红莓。
酆理:“你会吗?”
她用手背擦了擦陈糯留下的痕迹,三个字外加这个动作嘲讽太足。
陈糯刚想骂她,酆理起身,轻而易举地抱起她,亲吻是狂风,劲草也会被折断,陈糯全靠意志挂在酆理身上,却摸到了她比从前更有力的肩背。
这是我的。
陈糯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涂上酆理的唇角和下巴。她们本就鲜血淋漓,不差这一刻铁锈味缠身。
什么歌手不歌手,开摩托车不开摩托车。
陈糯想做十七岁的陈糯,和十九岁的酆理苟合。
她察觉到酆理的停顿,抱得更用力:“你还问我会不会,酆理,你不敢吗?”
扬草的高层酒店也是后面建的,本地人压根不会住,夜景也乏善可陈,不远处还是正在施工的博物馆。
陈糯后背贴在冰凉的玻璃,还托着她的女人垂眼,低声问:“我不敢什么?”
“你以前要是不问,我们早就做了。”
陈糯抱着酆理,风尘仆仆追来的人在高速上睡得昏沉,酆理不知道这是陈糯最舒服的一觉。
哪怕酆理身上劣质的桂花洗衣液味道散去,她率先走远,也没关系。
酆理的名字很容易打成锋利,陈糯也是今年才知道有人喊她凤梨和菠萝,都是酸甜的水果,似乎和这个人并不相配。
奶包就更不像酆理了,那是酆理亲妈取的小名,柔软得陈糯只有吵架的时候才故意这么喊。
她们的相处不算剑拔弩张,更谈不上含情脉脉,试探是第一要义。
可人生苦短,已经有人先走一步了。
陈糯望进酆理初见就过分明亮的双眼,哪怕里面多了离散的疲倦,她依然如此迷人。
但陈糯从不说,现在她也只是移开眼,声音像是被吻开了,是蜜蜜的那种甜,“你是假畜生,而我是真想要。”
“野狗……”
她的喉咙溢出一声轻笑,目光落在酆理唇角血迹,“野狗不知道。”
她抓住酆理的手往下,当年她推开是害怕失去,现在她抓住另一个人的手是为了得到。
“酆理。”
陈糯嘴唇贴近,哑声说:“我早就滥了。”
“泛滥的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