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很远地方的人又回来了。
睡衣也不全副武装的人背对着酆理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手机消息,说:“怎么就全副武装了?普通睡衣,谁像你那么暴露狂。”
酆理反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问:“怎么暴露了?”
陈糯一边回消息一边说:“空着穿背心,也不知道羞……”
她手指一顿,酆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这要怎么说下去。
陈糯想到当初酆理发的照片,她从前总是被酆理气到,拉黑也家常便饭,反正很快就能加回来,现在却不一样了。
陈糯:“不知道我会羞耻。”
她的改口太明显了,酆理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分明是骂我不知羞耻。”
陈糯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公司之前发的浴巾紫色一大条,还有星星图案。
工作室的人都觉得幼稚,说黄色和紫色搭配还纯度这么高,我们的岁数还是驾驭不住。
明明只是浴巾而已,都送给了亲人朋友。
陈糯没有好到要送浴巾的朋友,在家里囤了好多,出差都带。
她一双眼向来黑白分明,似乎不会因为重生改变分毫,盯着酆理看了好一会,才说:“不是骂你,是你本来就知道我……”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受不了这种的。”
酆理:“哪种?”
失忆的人并不是毫无攻击性,酆理可以脆弱,柔软,也可以咄咄逼人,只是这四个字很少出现在她的身上。
陈糯:“每次都这么撩拨我。”
她声音越说越轻,伴随着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暴力,酆理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她还要追问一句:“这算撩拨?”
当年那张图还存在陈糯的手机,相册上锁,陈糯总怕自己手机丢了被人看见。
陈糯把擦头的毛巾往酆理那边一丢,“那算什么?”
她的声音好听得很,嘲讽人的时候更是带着和气质相反的奇妙吸引力,“勾引?”
她又想到江梅花之前的嘟囔,什么遗传真是的,蜜蜜你也别怪妈妈。
这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之前陈糯老觉得江梅花不可理喻,但目光落在发育超标,头身比都远超普通人的酆理身上,又觉得江梅花的在意也不是没有道理。
酆理明显不普通,多看一眼陈糯都有种她迟早有一天会远去的错觉。
后来证明这个预感还是应验了。
酆理还靠在椅背上,听到这句勾引点了点头,“那你勾引我试试?”
她语气里的揶揄都快溢出来了,看陈糯要开口又抢答,“你的勾引……算了。”
她个子太高,这么靠着晃晃腿,连带着椅子也在晃动,看得陈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眩晕。
哪怕间隔七年,她依然难改对酆理的下意识口吻,“什么算了,这种事不是练练就好了。”
她依然嘴硬,“和练琴有什么区别?”
酆理:“练琴?”
陈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拿走睡衣去浴室里换,声音隔着玻璃传出,更像是吼声:“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酆理不生气反而笑,她看着房间双人床上散落的个人物品,莫名其妙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又下滑在照片上标注了释义。
年月日后面是刚才和陈糯的对话。
陈糯换完睡衣后看酆理玩手机,问:“你和谁发消息?”
酆理:“陈糯。”
陈糯:“什么?”
酆理又不说了,她直接把人从淋浴间门口推到床上,“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