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理:“和一个你也认识的人打电话。”
她以为陈糯又要刨根问底,殊不知陈糯是来问白天那个问题的答案的。
她思考了一天,炮友还是不合适,她要谁都知道她和酆理的关系。
怕麻烦的人选择了最麻烦的关系,因为畏惧再次失去。
难怪酆理以前要名分,难怪她惴惴不安,难怪她对姐妹关系嗤之以鼻。
感同身受很难,但陈糯现在也可以是感同身受。
酆理还在说:“之前我去市里探望过她的,当年她出了……”
“酆理!”
陈糯喊她,后退的人脚步一顿,她们已经路过了民宿,不知道有人站在楼上拍她们。
崔蔓那群队友依然在这边玩,假装偶遇拍摄,奈何放大无数倍,画面都糊了。
酆理站定:“邱老师有什么指教?”
夜风从后面吹来,风衣下摆也吹向陈糯,酆理从来都向着陈糯,也从来没有变过心意。
哪怕时移势易,哪怕时光匆匆,哪怕山海飞车,哪怕血遮视野。
失忆也无法阻挡她翻涌的不甘心和我想要爱。
陈糯后知后觉,她总在私心里看粉丝深夜发的牢骚。
结婚的人描述无趣的婚姻,说我和结婚对象没有爱,只是合适。
也有学生恋爱的牢骚,爱和喜欢,适合和家庭不对等。
不恋爱的人说憧憬纯粹的爱,问你写的歌平淡又苦涩,难道也没得到那位flower的爱吗?
陈糯早就得到了。
她和酆理都是反方向的钟,严格意义来说,性取向上就不世俗了。
物质也不合适,性格也不算合,酆理执着的喜欢却跨过了所有的障碍。
连老天都在成全她们。
不合适的家庭合为一个家庭。
她们有了名义上的关系,如果老李没死,她们的家没散,或许她们大吵一架也要周末回去吃饭。
可惜这样完美的契合也被陈糯搞砸了。
陈糯从前想过自己命不好。
父母死得早,奶奶也走了,亲缘寡淡,也很难和人建立深邃的感情。
她也不喜欢猫猫狗狗,也畏惧这种不求回报的跟随。
没有养猫狗,来的是豺狼。
因为她温驯的豺狼隔着几步距离看着她,似乎不明白陈糯大喊后的沉默,以为是她白天录节目遇到麻烦了,“有人在节目上欺负你?”
陈糯摇头,酆理哦了一声,“那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虫子都被你吓跑了。”
话音刚落,陈糯就朝着她小跑过来,几步而已,她的神情堪比跳崖,决绝得像是酆理是个滚烫的熔炉。
冰块不怕粉身碎骨,她抱住酆理的脖子,对方被突袭,也只能把她拖住,如果不是也算运动员的某人底子不错,恐怕顶不住陈糯这个看着瘦但骨头中的袭击。
酆理的香水味多变得像是她似乎不在意这些,陈糯却自动转化成以前熟悉的桂花洗衣液味,贴在她的脖颈,问:“答案呢?”
“什么答……哦,”酆理抱着陈糯也不吃力,她已经看到民宿二楼排排站看热闹的人,还不知道这一幕正在直播,“不是说了不用及时回复……嘶,疼啊,你别咬我脖子,我明天……”
陈糯抬头看她,“明天干什么?现在还是今天。”
这个天气也有蛐蛐在叫吗?陈糯分不清是什么虫子,风吹树叶,声音也盖不住她嗓音的颤抖。
酆理感受到了她心跳的急速跳动,眼神低垂,“和你谈恋爱有什么好处吗?”
陈糯都做好被她挖苦的准备了,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问题,她一时半会地也无法回答。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