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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婴（第4页）

就住在对面的高楼里，宛如上班打卡似的，仗着瞎子看不见，每隔三小时拿望远镜监视两眼，然后用邮件传讯给一个未知的账号。

灵魂里烙印着宋家的家徽。

……如此说来，昨夜小瞎子似乎说她叫‘宋灵’？原来也是宋家人。

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无宋家肮脏腥臭的血脉气息。

反倒有股干净冷冽的灵气——凋零无几却蠕蠕而动地增长。像干涸荒凉的土地上酝酿的新芽。

奇怪奇怪……

在江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祂对一个蝼蚁产生了好奇心。

“……”

江婴还是第一次食用这种未曾沾染阴煞之气的纯粹香火，别有一番风味。

吃饱后，钢笔一蹦一蹦地跳下供桌。

凑到盲女身侧，探出笔端，看她端坐在窗前读书。

纤白的指尖缓慢细致地抚摸凸起的盲文，她用冷冽微哑的嗓音轻声复习：

“当一个人被一种词语名称贴上标签时，他就会做出自我印象管理，使自己的行为与所贴的标签内容相一致。”*

江婴是个文盲。

听不懂也不关心。

并没有意识到，这厚厚一本心理学书籍上的这个效应、那个技巧，都是未来将实践在祂身上的“项圈”。

“……”

门骤然被敲响。

“灵小姐。”

女人平直的嗓音自屋外传来。

“我奉家主之命，接您回老宅。”

嘴上叫着尊称，可语气分明像是押送犯人的狱警。

“……”

在小瞎子开门之前，钢笔麻溜地窜进她的口袋。

待门打开，嗅到熟悉的腥臭，江婴了然：是那个监视小瞎子的宋家人。

孱弱的盲女扶着门把手，缓声招呼道：“宋汐，好久不见。”

江婴冷嗤：可不。整整一个小时没见呢——午饭刚过就把你的行踪上报给宋家。

身材高大的宋汐俯视而来，她身着西服、戴白手套，金丝眼镜后的黑眼珠上印着枚宋氏家徽。

一条盘桓在世界之树上花纹繁复的衔尾蛇。

她面无表情地通知：“请您戴上必备的生活用品，家主特意吩咐，这一次需要您在老宅住一段时间。”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江婴再落魄，蒙蔽这三方势力的监视还是轻轻松松的。

无人觉察到胆大包天的盲女不知死活地召唤了婴鬼，还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地将其随身携带。

宋汐戴手握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向后座的盲女。

她身穿宽大的白色卫衣，背着浅灰的双肩包，七分工装裤的兜里还插着根红钢笔，那支纤长漆黑的盲杖就搁在白腻的小腿边。

像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按年龄算确实还是孩子。

“……”

宋汐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