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鑫道:“这回失踪的是城外白云观一个名叫静安的小道士。那白云观香火寥寥,观主灵阳子带着几个年长的去云游了,就留下了静安、静明两个小道士看守道观。静安失踪的十分突然,且身边值钱的物件一样没丢,就和前面失踪之人一模一样,而这回,他失踪之地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静安的师父灵阳子早年是桐山派弟子,武功不弱,这个静安年方十八,看着瘦竹竿一般,却也有几年修为,就在他失踪处,打斗痕迹虽辨不出是何门派,但定是习武之人所留。静明报官后,我们便请了洗剑阁弟子去看,但一来那痕迹过于杂乱,二来,他们忙着找那灭门案的妖人,分不出多余的精力给我们。”
宋鑫说完眼巴巴望着谢雪濯,似乎十分担心他见这案子复杂便要推拒。
谢雪濯却只问:“白云观据此多远?”
宋鑫一喜,激动道:“两个时辰!车马快的话一个半时辰也能到,就在城外东北方向的小寒山上!”
谢雪濯便道:“既如此,明日辰时出发去白云观走一趟,让你带的卷宗可带来了?”
宋鑫身后下属背了个不小的包袱,他忙将包袱取下递给谢雪濯,“带了带了,我捡了最紧要的案卷,都在这里了,只是失踪的人太多,所以有这么一大摞。”
谢雪濯接过包袱,确是十分压手,他道:“无碍,今夜我会看看,宋捕头明日辰时准时在侧门外等候便是。”
宋鑫感激地拱手道谢,待他们告辞,谢雪濯看向薛婵道:“此案之恶劣姑娘也听到了,明日还要劳烦薛姑娘再陪我们走一趟。”
薛婵眼珠儿微转,恹恹道:“谢少盟主,我既非玉宸派弟子,又非义悬堂探子……这案子与灭门案也无关,我师出无名,只怕不好跟着吧?且你也知道,我身患旧疾,却医者不能自医,实是娇弱可怜的很——”
谢雪濯认真地看着她,“那姑娘如何才愿答应?”
薛婵无声地弯唇,又很为难地道:“除非……谢少盟主能应我一件小事。”
谢雪濯挑起眉头:“何小事?”
薛婵歪头想了一瞬,“暂时还不好说,不过谢少盟主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替我剖别人心的,亦不会让你违背武林道义行苟且之事,你可愿意?”
薛婵说的振振有词,可谢雪濯这承天门少盟主、玉宸派大师伯的关门弟子,哪能轻易应下这空口白话?
见他迟疑,薛婵“哎哟”一声揉起肩颈来,“今日跑了一天,我这把骨头可真是熬不住了,我们从百药门过来,不过百余里路,硬生生走了五日,就这般小心,我也差点连针都拿不住,也不知明日我能不能下得来榻……”
燕真听得“嗤嗤”发笑,谢雪濯默了默道:“好,我应你。”
“当真?!”薛婵猛地放下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扪星客的徒儿可不能言而无信!”
谢雪濯颔首,“自然当真。”
薛婵满意地将斗篷一拢,“明日辰时,我定准时赴约,先告辞了。”
她说着洒然转身而去,燕真咧着嘴道:“薛姑娘真有趣,也不知她那旧疾是不是那么严重,她既是百药门神医,当真不能自医吗?”
谢雪濯看着薛婵的背影,幽幽道:“你见过连乌药与紫苏都辨不出的神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