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传来“咔、咔”几声脆响。
“这,不会睡到半夜床塌了吧?”李遇担心道。
“不好说。”南宫连朔将竹床上上下下检查一遍,“还好,只是年头有点久,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
三人和衣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天色未明,便听到”吱呀“——开门的声音。
南宫连朔支着耳朵听了一会,见没什么异样,又睡去。
待再次醒来,阳光已将屋内彻底打亮。
“孩子,孩子?”
李遇是被那道枯哑的声音叫醒的。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便见那老者佝偻着身体,端着一只破碗,正站在门洞外。
再瞧地上,南宫连朔与黎崇同她一样,正望向老者。
看他们醒了,老者摇摆着走进,将那碗往床边一搁。
碗里是些绿绿的水煮叶子。
“不好意思啊,各位。老汉我家里没粮,去捡了点野菜回来。盐巴……盐巴也没有,打了点井水煮了,莫嫌弃……”老者拘谨非常,干瘦皲裂的双手不知该放在哪,于是在身前干搓搓又握紧。
李遇看在眼里,即刻端起碗,笑得十分诚恳:“怎么会呢,老人家能收留我们在此过夜,已是十分感激,怎敢再劳您备饭。”
老者听了很高兴,眯眼笑开,露出口中几颗残缺不全的牙,接着转身出了门。再回来时,手上拿着同样两碗野菜和三双筷子。
地上二人连忙起身接过,黎崇捧着碗,问道:“老人家,还不知您贵姓?”
老者眨眨浑浊的双眼,腼腆道:“老汉姓蒋,叫我老蒋头。”
“哦,蒋……前辈,我等在此多谢了。”
老蒋头点头笑笑,挥挥僵硬的手臂:“你们待着,待着。”说罢,摇摆着出门离开。
三人尝尝碗中的野菜,寡淡无味,但由于是早餐,也算吃得下。
用过早饭,三人将碗收在一处。
黎崇摸出一锭银子,留在草席上。
待他们拿着碗,出门打算问问老蒋头从哪打水时,不想,不大的院子里却四下无人。
李遇方想出声,便听到南宫连朔说:
“诶,你们看,那是不是蒋前辈?”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百米外的土路上,一道干瘦人影蹒跚向前。那崎岖的身形、佝偻的体态,不正是老蒋头吗?
三人将碗搁下,推门追去。
本意是想同老蒋头告别,几人却在离他不远的距离齐齐停下。
只见那贴骨黝黑的手中,端着一只簇新的碗,碗内装着满满白饭,上盖碎碎酱菜。
三人疑惑地交换过眼神,远远跟在老蒋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