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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福桂(第2页)

福桂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对着墙上挂着的半块铜镜篦头的年长女孩发话了。

“小哭包,去给我们打水洗脸。”

“小哭包”叫的是福桂。

福桂初进於皇寺,站在大太阳底下听娜仁姑姑讲寺中的规矩。寺庙里规矩这么多,怎么讲也讲不完。姑姑见福桂总低着头,就命福桂抬头挺胸,高声重复刚才那条规矩。

那一日晴空万里,明日高悬。福桂甫一抬头,阳光像锥子直刺入眼睛。她觉得眼睛酸疼,闭眼睛也来不及,扑簌簌往下淌眼泪珠子。

周遭的女孩子见了哄笑一团。

“中看不中用。一听规矩就哭了!”

“胆小鬼……爱哭鬼……”

“我们以后就叫她小哭包吧。”

于是,不管娜仁姑姑在不在,她们都叫她小哭包。也唯独在这件事上,向来严厉的娜仁姑姑不再提宫里的规矩。或许,在娜仁姑姑心里,也是看不起她这个一听规矩就哭鼻子的乡下姑娘。

福桂到院子里的那口井里汲水给女孩子们洗脸。大家吃好早饭,接受娜仁姑姑的检视。娜仁姑姑点头后,除了福桂,其他人就分散到於皇寺的大小佛殿里去当差了。

和福桂同屋的女孩子也都不是自由身。要么是奴籍,要么是军户。父母是贵人的奴婢或侍卫,是所谓的家生子。

这些女孩子白日里洒扫,黑夜里照看灯烛,工作并不算繁重,但因为於皇寺里规矩又多又杂,所以当差的时候要赔上十二分的小心。

福桂和她们不一样。

她被拘在四合院里干最低等的杂活。

一日繁重的杂活干完,福桂的手脚已经抬不起来。三月天,冷风瑟瑟,内衣还是被汗水打湿透。在外当差的女孩子们陆续回来。在饭桌上,她们嫌弃福桂的头发上那股儿福桂自己都闻不到的酸味。

“我可告诉你,在这里干活,头上不能长虱子。王爷最讨厌又脏又臭的奴婢了。再说了,你和我们晚上睡一块儿,别跳到我们头上,害我们被撵出去。”

“小哭包,你不洗头,我们不准你上铺。”

福桂五天前才洗过头,加上每日都用篦子篦头,根本不可能长虱子,可听她们这么说,她也就只能从箱柜里掏出珍藏的一只的鸡蛋,打了井水准备给自己洗头。

福桂洗完头,拧干头发,用一块比男人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松江棉布包紧头发。她把棉布抖开披在肩上,披散乌发,坐在临窗的桌子前,一边抬头欣赏院里碧瓦围成的天井里的一勾狗牙月,一边绣发带。

小福绣的发带是正红色。绫罗是别人给她的,别人做了供给观音娘娘的风帽,又铰下一双缎面绣花的拖鞋,剩下的料子给了小福。

年轻姑娘就爱鲜亮的颜色,她准备在发带上绣一枝她梦里看到的小花。那种小花她叫不出名字,紫瓣白底黄芯,小喇叭状。市面上买不到紫色棉线,但她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干脆就用粉色的棉线绣花瓣。

另三个女孩聚成一个圈也在做女红。最伶牙俐齿的那个女孩在说《西湖三塔记》,讲的是蛇妖套上人皮骗无知男子的故事。

福桂觉得这个故事特别有意思,就像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福桂听到对屋的时刻钟响了九下,到时辰熬药了。福桂把发带塞进腰上的荷包,从肩膀上抽下棉巾,挂在叉竿上晾干。

福桂提了煤球和煤球炉到客堂间。她生完四只煤球炉,把四只药罐子放在煤球炉上,打开四只油纸包,把草药倒进每个罐子里。

等做完这一切,她又乏又困,靠在椅子上,手持蒲扇给炉子控火。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白日的劳累与夜间的辗转难眠让她打起了瞌睡。

福桂睡着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慢吞吞走进客堂。

西番师婆畀畀附在福桂耳边,用她沙哑的声音对着福桂嘟囔起来。

“文殊奴,今儿是三月初八。记着。儿只剩下六十七日。”

“接近朱雪时,让他做儿的臣、儿的偶,融化在掌心。”

“否则,吾将蚀儿之骨,销儿之魂,献给神圣的雅拉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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